无知的声音

上周在碟摊上偶尔翻翻，看到这张碟。从未听说过，但被封面吸引：美丽的雕塑式的脸、不属于11岁的眼神！有些好奇，当即买下。只是关于战争，有些抵触。
影片介绍：“1980年代，萨尔瓦多政府军和游击队发生内战，孩子年满12岁就要走上战场。11岁的齐华，因为父亲不辞而别，成为家中唯一支柱，尽管生活艰辛，齐华却也在学校和一位的漂亮女同学有了一段单纯甜蜜的初恋。眼看齐华12岁的生日就快到来了，他和妈妈的心却也越来越沉重，人生会出现奇迹吗？获柏林影展水晶熊奖、墨西哥电影学院奖最佳女主角奖，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入围作品。”
看了，片子很不错，让人感动，让人辛酸。
大兵就在眼前，子弹就在身边，可还是很孩子气的童年，淘气、好奇、同伴间的打闹、姐弟间的嬉戏，甚至还有懵懂的情窦初开。只是，一到12岁，就会被征兵，男孩子都害怕的那一天。
被绞死的神父、被屠戮的孩子、黑呼呼的废墟里，散落着心爱女孩的破碎裙衣...... 一切的残酷并不会为了一个孩子的童年止步。枪炮声中的夜里，吉他的弹唱响起，然而战争没有尽头。当祷告也无力拯救，谁还可以做什么呢？
没有影片，战争只是重复的新闻镜头和让人麻木的死伤人数。当胶片让一切都真实起来，不由的希望，那些都从未发生过。

本来觉得战争片看得有点多，可能有点审美疲劳，但还是觉得这是一部很值得一看的电影。

电影改编自真实故事，描写的这场战争是八十年代墨西哥萨瓦尔多的政府军和游击队之间的一场长达12年的内战。不同的是，电影是从一个11岁的小男孩Chava眼中讲述的。当时，政府会强行把年满12岁的男孩抓去当兵，因此Chava和他的同伴们，都非常害怕自己马上即将到来的12岁生日。Chava的父亲在战争一开始时就逃去了美国，11岁的Chava承担起家里当家男子汉的任务，和母亲，妹妹和弟弟，生活在政府 军和游 击队的交战 区。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面临的不是被抓进政府的军队，就是去参加游 击队，不管怎样，都是杀人和被杀的命运。

在电影里面，神父说了这么一句：“我们的孩子天天生活在恐惧中，他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纯真”。在电影快要结束前，九死一生逃出来的Chava回到被大火烧尽的家中，漆黑的脸上眼泪满眶，那个表情，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孩子。

但是他们还是孩子的。他们纯纯的初恋，他们嬉笑打闹，他们躲避征 兵的时候，夜夜躺在屋顶上，兴高采烈的数星星。真是因为孩童的单纯，电影并不沉重。在某种程度上，与mapleye之前推荐的《Hope and Glory》有一些相似。就个人来说，自己喜欢这一部电影更多一些，这种在前线上的单纯和欢笑，更令人感触。

取材于1978年萨尔瓦多内战爆发，通过一个孩子的经历让我们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与丑陋，任意践踏作为人本身的存在价值，在全球呼吁和平的今天来看，战争的启示和惨痛教训从未走近过。那些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展开的杀戮行为并未在今天停止——贪婪腐败、不平等、独裁从未从我们眼球消失。

Chava11岁，剧中的小主角，对于远离战火的孩子来说，正是一个无忧无虑、脑子里灌满奇幻的年龄。然而对于战争中的孩子来说，连生死都未卜，何谈世界的美好。每天呼啸的子弹、肆意的炮火，为躲避这一切绞尽脑汁的逃亡躲闪，已然成了他们每日生活的全部。这一切让人不敢长大也没时间来长大，他们往来世界一趟仅仅是这场战争无足轻重的炮灰。

萧瑟凋敝的棚户区，终日下不停的雨，在沉郁的背景音乐中升腾出的是内心渐至浮起的反抗，和面对生存必须做出的抉择，要么成为政府军要么成为游击队，而两者对于一个连枪都扛不动的孩子来说，无疑是深渊，都要面临死亡。

雨中荷枪实弹的政府军压着这些逃离到游击队的孩子，面无表情地将其射杀，在惊恐的表情里，依然残留着学校为数不多调皮的日子和单纯短暂友情带来的一丝明亮。

片子的演员们表现精彩至极，把开心和伤痛都真诚的表现出来。回顾整个拉美地区历史，美利坚身影无处不在，二战后对这个地区各国政治和经济的重塑干预，实质是在直接或间接地制造内战。萨尔瓦多一直由亲美军人实行独裁统治，国家的政治权力和经济命脉掌握在该国的“14个家族” 和以美国为主的外国垄断资本家手中。民众过着极为贫困的生活。极端的经济不平等孕育着越来越严重的社会动乱，军政府的独裁统治也引起人民的强烈不满和反抗。1977年，前国防部长卡洛斯·温贝托·罗梅罗通过舞弊选举上台后，仅之年多的时间就有7000人被杀。1979年10月，在尼加拉瓜革命胜利的影响下，萨尔瓦多人民武装斗争进一步高涨，矛头直指罗梅罗军事独裁政府。70年代末，萨尔瓦多反政府游击队组织迅速发展，与政府军对抗加剧。1980年10月，5支游击队联合成立“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1981年1月向政府军发动总攻，试图推翻政府。失败后转入持久的游击战争，控制了东部和北部约占全国面积1/3的乡村地区，并得到古巴和尼加拉瓜等国的支持和援助。当局调动大批兵力位能消除游击队活动。美国支持萨尔瓦多现政权，提供军事、经济援助，派遣军事顾问及医务人员，并协助训练萨政府军。 1984年3月萨尔瓦多政府举行大选，呼吁游击队放下武器，参加选举。游击队提出包括成立临时政府内容的和平建议，遭拒绝。此后，政府和游击队举行过多次谈判，直至1992年1月16日，经联合国有关方面斡旋，双方在墨西哥城签署《和平协定》。同年12月15日，萨举行全国和解仪式，宣告实现和平，结束了长达12年的内战。 这场内战造成大约7.5万人死亡、7000人失踪，估计造成经济损失达160亿美元。

这个世界有些疯狂，是因为一些人无止境的贪欲。在非洲的"和平绿洲"，曾被认为是非洲最安全，发展最快的国家——突尼斯，以自焚事件引发了新的流血冲突，这场影响刚刚开始的“茉莉花”革命，预示着人类的任何一次战争既非开始亦非结束，千百年来，人类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这样的人间惨剧，安宁与和平只是无数纷争中的短暂一瞬。我们眼前的战争与冲突，到处到处依旧充满了抢夺和利益纷争。在这个缺少伟人的时代，在对待战争的态度上，人们更多地陷入空乏的议论。

祝福今天的萨尔瓦多人民，祝福仍然被战火包围的族群，愿人类远离战争，愿家园安全温暖。

更喜欢《纯真11岁》这个译名。影片中，孩子们的纯真最令我印象深刻，而战争对“纯真”的掠夺和摧残，使本该有着清澈双眸的孩子们，眼里充满恐惧、愤怒、仇恨、绝望……
　　
《纯真11岁》小说及电影剧本的作者，旅美作家奥斯卡•欧蓝多•托雷（Oscar Orlando Torres），就是这个故事的小主人翁——恰瓦。恰瓦12岁时只身逃离战乱中的萨尔瓦多前往美国。12岁在萨尔瓦多上世纪长达12年（1980年—1992年）的时间里，是个令人生畏的门槛。迈过这个门槛的男孩子意味着必须加入内战。区别只在于是被政府军抓去当娃娃兵，还是加入游击队。
　　
萨尔瓦多，这个太平洋东岸的中美洲小国，国土面积仅2万多平方公里，人口500多万，12年内战便夺去7.5万人的生命，另有7000多人失踪。恰瓦一家所在的村子由于位于政府军和游击队冲突频发区，更是战火不断、交战激烈。恰瓦妈妈的伟大，不仅在于她不惜卖掉家里唯一的生计来源——缝衣机，以换得儿子离乡背井的盘缠，给儿子争得一份生存的希望、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还在于战乱中的她，独自抚养和保护三个孩子的坚韧，和她始终坚持生命至上的原则。她的游击队员弟弟曾经想接走恰瓦，她坚决反对，坚持儿子必须跟她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电影从恰瓦最恐惧的记忆点切入——几个小男孩双手交叉在脑后，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行走在滂沱大雨中。恰瓦惊恐、迟缓的画外音响起：“我很渴，脚也很痛，我的鞋子里有石砾……他们一定会杀死我们。”但还是心存侥幸，“如果我们没做任何事情，他们为什么想要杀死我们？”倾盆大雨中，一个男人拎着行李离开破败的村庄，恰瓦惊惶无助地相送。原来战争一开始，恰瓦的父亲便抛下妻子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去了美国。一个雨景，故事就回到了开头，非常棒的衔接。等到故事演进到恰瓦和几个小伙伴偷偷投身游击队那个晚上，才知道他们当夜便被政府军俘获。而影片开头滂沱大雨中他们被押往的真的是刑场。非常残酷！两个小伙伴在恰瓦眼前被处决，恰瓦则侥幸在赶来的游击队和政府军的混战中逃得一命。
　　
恰瓦逃命时有个细节，可以说是整部影片最具张力和深意的地方：刚与死神擦身而过的他，到手一挺机枪，但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霎，放弃了，弃枪而逃。我想这不单是因为恰瓦发现，他枪口对着的是不久前被抓去充军的学长。恰瓦虽然不喜欢这个握枪没多久，便对昔日小伙伴逞威风的同学。但这和彼此成为敌对阵营、互相举枪射击，在少年恰瓦心里，有着无法逾越的屏障。这一霎那恰瓦醍醐灌顶，看见了自己的内心，在战争与和平间做了本能的选择。它同时彰显的，也是人类追求和平与自由的希望。
　　
影片对交战双方态度的模糊不明，已经很说明作者反对战争渴望和平的立场了。影片对政府军恶行恶为的揭露，并不映衬其赞赏游击队。同情是有的，但那是基于战火下民不聊生，老百姓被逼至绝境，不得不做点什么的理解，而不是扯上一杆大旗，为什么献身，将什么进行到底，推翻什么解放什么那种。
　　
反映战争残酷的同时，孩子们的纯真友谊，情窦初开的恰瓦和克莉丝的懵懂爱恋，战火中人们相互扶持的友情，家人间的亲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那份承担等等，影片都有异常生动饱满的表现。最打动我的，也是影片纷乱战火下的种种人性光辉。
　　
一边看一边无限感慨，如此贫穷，只要没有战乱，孩子们就可以拥有属于他们的快乐。快乐在很多时候，真的与贫富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与和平、自由、安全则一定关系紧密。破败的村庄里，孩子们依然可以玩得忘乎所以，他们放类似孔明灯的那种灯、数星星、爬树摘芒果、摸拟汽车驾驶，嘴里一边发着马达的轰鸣声，一边在起伏的土路上奔跑追逐戏闹。《穿条纹睡衣的男孩》里，那个被误送进毒气室的纳粹军官的儿子，有着极为相似的爱好。那个孩子喜欢模拟战斗机，嘴里同样发出马达的轰鸣声，张开双臂作机翼，在街头院里河边，一切可以“飞翔”的地方，“飞”来“飞”去。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同为战争背景下的孩子。
　　
说到童年题材的电影，我一直有着强烈的惊讶，就是孩子们的演技。比如《白丝带》、《放牛班的春天》、《敲开我心门》、《第四张画》、《告白》，还有前面说的《穿条纹睡衣的男孩》等等，当然包括这部《纯真11岁》。孩子们哪里是在表演？那分明就是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童年，因为如此真实、传神。
　　
　　影片人物的塑造，无论主次，都很成功。妈妈、牧师、外婆、叔叔、公交车司机、傻子……这样数来，才发现这是部没有反面人物的影片。政府军，不过是一个模糊的群像，所有以个体身份出场的，除了那个早早放弃责任的父亲，每一个，作者都对他们充满深情，将他们塑造得有血有肉，立体丰富，有情有趣。
　　
片尾字幕说，战火中失踪的克莉丝也逃到了美国，并且从报上获知《纯真11岁》的拍摄消息，并赶去剧组和奥斯卡欣喜万分地团聚了。奥斯卡百感交集，“一切竟如梦幻般地让人不可置信。”他们能否走到一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活着，都活得很好。这份巨大的幸运和甜蜜，不知是不是奥斯卡把这个残酷战乱中孩子们的故事，讲得如此动人、丰沛和深情的原因？
　　
2010年1月16日， 萨尔瓦多总统毛里西奥•富内斯正式为12年内战期间政府严重侵犯毫无防备的民众的人权道歉，“我以萨尔瓦多政府的名义请求原谅。”
　　
（请勿转载）
　　

这部片子以冷静的镜头，偶加感人(或扇情)的情节，略述冷战以来，中美洲小国萨尔瓦多在两大超级强权美苏两国的角力下进行的一场代理人内战。政府军由美国支持，游击队(政府眼中的叛军)是苏援。由于此片改编自小说作者的亲身经历，剧情便以一个男童为主角，以其所见所闻描述内战的情况。
剧情的bugs、演技等我不赘述。

无论两方谁是谁非(作者和导演似乎较厌恶游击队)，权术利害的千丝万缕让当权派和反对派为他国利用，弱国的老百姓只好成为待宰羔羊。此事件一如当年的内战，两党为了权利互不容下对方，为了赢得胜利，各自丧权辱国，一方与打了八年的仇敌合作，一方放弃分离的土地，以换取援助。结果，胜了的故步自封，败了的不自我检讨。劫难自19世纪后半持续，直到21世纪初才开始展现各自的智慧，以谋求最大的互利。相较之下，萨尔瓦多双方在1992年便达成停火协议，共组政府，值得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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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重看此篇文章感慨良多。近年在近現代史的領域稍下了點功夫，昔日正文的牢騷已非今天的感想。

然而，四年來政局的變遷也讓兩岸的終局浮現，過去的期盼，未來難以實現，身為遺民能不慨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