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争

在贞本义行的画集中看到了一张《夏日大作战》的彩色插图，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海报来看，是个宫崎骏风格的田园片。

直到看芒果台的天天向上，又是一期动漫节目。请来了王牌制作人丸山正雄。这个豁牙老头说起今年夏天出品的《夏日大作战》，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部片子。上VeryCD找，居然只有一个内嵌棒子字幕的标清版。据说夏天在北电放过胶片版，可惜了可惜了。

棒子也得看不是，开了篇才发现，这可不是什么田园片……

开篇先是展示了一番未来网络世界——OZ。一提这个名字就想起《绿野仙踪》动画版的那个《OZ国历险记》，设定上有关系吗？这个简直无所不能无所不包的虚拟世界，感觉就像Facebook和twitter多年以后的演变版本。不过提前了一点，它已经诞生在如今的日本，一个可以用Dell电脑、Sharp手机、DSi接入的世界。下至几岁的小孩，上至一头白发的老爷子，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与这个世界发生着联系。

故事的模式很简单，AI程序的自我学习混乱了网络世界，进而影响到了现实。宅男主人公凭着一点奥数特长被赶鸭子上架地推去拯救世界。可是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家族。家族聚会上，他们像我们春节时一样七大姑八大姨，女人们在厨房里忙碌，男人们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小孩子满屋疯跑，不合群的青春期少年独自在角落里上网……你会相信，这就是我们的一个普通家族。每个人有着不同的职业，不同的性格，却与整个家族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就算是离家多年的浪子，也还是默默等待着回归的一天。

前面大约2/3的篇幅中，故事一点一点地推进，直到荣给在日本各地的子女后辈打电话，一个一个地鼓励他们。一个老人的力量及此，便越发令人尊重动容——传统家族的大家长，就应该是这种气度的。

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到位，无论是佳主马背后书架上的书籍，还是暗夜草丛中的一只鸣虫。最后的大决战中，一家人搬来了军用通讯车、服务器集群的计算机、发电渔船，看上去荒诞离谱，却不由得相信那是真的。大家族里的每一个角色，形象都是那么鲜明，一如你我身边从小看到大的长辈亲人。你会相信，他们就是那样，一大家子人抱着电脑手机DSi，看着屏幕上疯狂的敌人而眉头紧锁，汗如雨下。

日本人在片子里好好地普及了一把花札，无论这个民族发展得多么现代化电子化，对于自己传统的坚守，总是令我们相形见绌。用花札来做决战的手段，也只有日本人才做得出来了。

荣四处打电话时只是微微心头一热，决战中那个德国男孩决定贡献ID支持夏希时，我终于落泪。一如twitter上的千万高呼，一如每一个推友对共同利益的默默推动。网络，真的会带来数十亿人类的大同之象。一亿五千万ID都站到了身后，故事的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看片之后的第二天，那种感动依然不能释怀。把片子拿出来再看了一次，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情节，同样的感动，同样的落泪。去对号入座申请占座，如果可以有影院版，我会再去体验那个世界。

对，和《穿越时空的少女》是一个导演，细田守。

“亲人手拉手，不向人生低头，就算在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也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最要不得的就是空着肚子和孤身一人。”
是抱着纸巾盒才看完夏日大作战的，被老妈看到大概又要嘲笑我神经病了，可她自己每次看韩剧都会看到泪流满面。
开始看的时候还在想，这算什么，数字追凶的动画版么？接着就被奶奶只剩2颗牙的微笑给秒到了。

得承认，对这种片子很没有抵抗力，尽管它老梗的要命。


>>>PartOne 我记得你对我笑，眼角有微微的细纹。<<<

老阙。

我唤她老阙，且爱赖在她身上，像只小鸡一样亦步亦趋。
她总是假装不高兴地拍拍我的背狠狠的瞪着我说：这么大的姑娘没个姑娘样儿！
诶呀呀，可我分明看见了她绽在眼底的笑，和开在心间的欢喜。

老阙同那个时代所有的女人一样，也背负着沉重的故事，也早早的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背。
老阙很早失去了丈夫，拉扯大了妈妈们，然后拉扯大了我和哥哥们。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怀里抱一个，背上背一个，手里拉一个，日子也这么就过来了。

小的时候考试，卷子是总要请家长签名的。考的好也就罢了，考的不好是断然不敢给妈妈看的。好在我们那个时候考试一般都是星期五，隔天就是周末了，妈妈都会带我去老阙家。
背着妈妈，求老阙给签名，一般都能如愿。虽然会被唠叨几句，但总比吃“竹笋炒肉”要幸福的多。
之后，很偶尔的一次，在老阙的床头柜上发现一本本子，里面老阙写满了“已阅。阙佩珍。”问老阙，老阙说：“给乖囡签名，叫老师看了，总不能给乖囡丢脸。”

那一瞬间，我一下子哭开了。
才知道，老阙她只认识几个少少的日常字。

初中。初一初二都是走读的，到初三，功课变得繁重，学校统一要求初三学生上晚自习。
于是，妈妈就租了学校周围的一套房子，请来老阙照顾我。

可惜，那一年，是我和老阙关系最糟糕的一年。
不懂事的是我。

妈妈怕老阙寂寞，所以买了一台电视机。可是看的最多却是我，吃饭的时候端着饭碗也要凑到电视机前面，边看边吃；晚自习回来也一定要看满一个小时才肯去睡觉，尽管我们放晚自习的时候已经10点了，尽管第二天早上6点就要去上课。
老阙说过我很多次，只是我不听，而且次数多了，就开始不耐烦，同她顶嘴吵架。
老阙忍了很久，气不过，同妈妈说了这件事。为此，我挨了妈妈狠狠的一顿揍。
开始忌恨，并且一个星期没有和老阙说过一句话。
后来听妈妈说，老阙哭了。

高中。考上了原来的学校。妈妈同老阙商量了下，继续租了房子带我。
然后我奶奶突然死了。
才了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伤。
就觉得后怕，抱着老阙大哭：你要好好的，等我以后赚钱给你去打牌。
老阙给我擦眼泪说：好好好，我等你。


最近回去。老阙变得很瘦，我拉着她粗糙松弛的手，就觉得心疼。我说，老阙，你要多吃点啊。要不以后就没有力气给我带小孩啦！
老阙笑：好，明天开始每顿吃两碗饭，攒力气，等你以后生了乖囡囡，我还给你带。

嗯，老阙，老阙，我亲爱的老阙，你要好好的。



 >>>PartTwo Gone is the One Who Held Me the Dearest in the World。<<<

不知道是不是受狼外婆的影响，我一直对外婆这个名词充满畏惧。并且在小学毕业之前一直都坚信老阙是我奶奶，而她才是我外婆。
被旁人说急了，还理直气壮的跑去跟她求证：对吧，对吧，你是我外婆吧！
她只是笑笑说：奶奶，外婆都一样的。

那时的我还不能读懂她笑容里面的东西。

据说她不喜欢我，因为她期待了很久的长孙居然是个女孩子。
但是关于这点，我直到现在都不太清楚。
因为上学的关系，我很少回去看她，最长也就过年的时候回去住个两三天，而那个长长又短短的两三天里，显然有比讨她欢心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如何踩到小猫的尾巴，比如如何把鸟窝从树上弄下来。
就这样，她于我一直都是一个朦胧的存在，没想过要更靠近，维持在所有的不清楚的表面。
事实上，那，大概就叫做疏离吧？

刚上高中的一天，很早，我正在吃早饭准备去上自习，老妈红着眼睛来找老阙，我还以为她是跟老爸吵架了。
妈妈却告诉我，你奶奶昨晚走了，脑溢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我第一个想法却是今天不是愚人节吧。那么硬朗的一个人，我明明还记得她大声说话的样子。
妈妈说：“我跟你外婆先回去，你去找老师请假，等下你姨妈会来接你..........”
妈妈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太真切了，似乎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浓雾，而我僵硬的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已经是在回去的路上，姨妈叮嘱我：“你等下一下车就要哭进门去。”
“哦！”
“要磕头！”
“哦！”
... ...
... ...
... ...
“我要是哭不出来怎么办？”
“那你就嚎进去。”
“哦！”

下车，看见雪白的灵堂，我呆呆的进去，早就忘了姨妈叮嘱我的事情，呆呆的磕头，呆呆的跪到她的身边。外面喧天的哀乐，旁人来来去去的声音，都听不太真切。
然后我看见爸爸的眼泪。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我爸爸流泪。
那滴泪仿佛滴落在我的心上，浓雾散开，只剩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容颜。

一切重新镀上了颜色，世界又开始缓慢转动。只是她，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突然意识到她真的死了，原来死亡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心绪大乱。
有什么窜过心间，我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一直以为她不在我心上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痛？
我说不出话来，移不开目光。
世界重新荒芜，只剩下她寂寞的笑。



>>>PartThree 浮云不说话。<<<

99。
在中国的文化里，9向来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那么99呢？

陪老阙去参加太姥姥的99岁的生日大寿。
事实上，我对这种家族式的活动一向很无力。当某一个长辈准确的叫出了你的名字，拉着你手，说你小时候有多么调皮，说你小时候有多么难看，而你对此一片空白除了傻笑之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可是到底拗不过老阙，还是跟去了。

那天老太太精神很好，穿着大红的棉袄，坐在藤椅里，去的每一个人都给她磕头，她乐呵呵的发给每一个人一个小红包。
只是大概是被问烦了吧？每一个人来磕头，周围的人都要问老太太这是谁呀？到后来老太太索性只是哦哦哦，连红包都塞给旁人去代发了。

我过去，给她磕头。老太太很开心，你来啦？旁人惊讶，问，这是谁呀。老太太说这是我元郎啊。
我也是惊讶的。
貌似只有很小的时候老跟着老阙来看印象里住的很远很远的太姥姥以外，这两年，见得越发的少了，除了偶尔过年的时候老阙会把老太太接回家外，不过算起来也是两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我接红包的时候，老太太从她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只梨子给我。旁人打趣，哟，我们也是你元郎，为啥只有你这小元郎才吃得到你东西啊？老太太不管不顾，径自递给我，我接过，她咧嘴笑开来：我就欢喜她！
我大窘。

吃过午饭，大人们散开，老阙怕我无聊，让我上楼自己去玩。我听着楼下男人们开始吆喝着打牌；女人们三三两两的整理厨房打扫卫生的声音，跟老太太聊天的声音；小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伴随着尖叫和嬉闹。偶尔还有大人们的叫骂和安抚声。
我一个人在楼上看夏日大作战哭到打嗝。

准备回家去跟老太太告别的时候，老太太抓着我的手说：元郎啊，等太姥姥百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还要来啊。
我说好。等过年的时候接你去我家玩。
她说好好好，我去的。
我看着她的笑，突然就觉得这个冬日很温暖。


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我长大，换得我现时的平安和幸福。



（==》PS：番外小剧场：取名。
我出生之后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名字。那个时候老爸远在广东当兵，通信及其不便利，他们俩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就被要求给小孩子报户口。
老妈和外婆商量着，先取一个名字吧，实在不行再改就是了。

老妈说要不就叫燕燕（厌厌），反正她奶奶也讨厌她。
老阙说，我欢喜的紧呢，叫欢欢好了！（= =据说那个时候邻居家的狗就叫这名字）

老妈说坚决不同意（同意了还了得！）那要不叫思思，思念的思，她爸爸想她的意思。
老阙说，那我抱在手里还不得天天输钱啊（方言里，“思”“输”同音。），不行，叫赢赢好了...
我妈说：那就叫莹莹好了，她老生病，小孩子取个草名，好养一点。从宝形，从赢音，好吧？

...于是...我就叫了...莹莹.....也许未来五十年还得叫这个名字....
是没啥啦。只是...为啥你们俩非得奔着ABB去呢？就算思莹...也比莹莹好听点吧？且...更能赢钱吧？）

本着评论的时候一向走歪门邪道的原则，我今天讨论阵内家的来源。首先上田之战是史实。不过上田之战的主角众所周知是关原之战时西军的真田昌幸，他用三千人在奥信浓拖住了德川秀忠的一万五千人，否则关原之战也不需要小早川秀秋的离反，德川的东军可以直接压倒性的获胜了。那么说来，阵内家的原型应该是真田家。

可是真田家的人气太旺了，大凡对战国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真田家的家纹是“真田六文钱”，源自传说中渡冥河的所需要的六文船钱。而在电影中出现的家纹却是一个鸟形的标记，这真的很奇怪。其实这个纹路的名字应该叫做“结び雁金”，和真田家的确有渊源。

话说真田家的兴起是因为真田昌幸的父亲真田幸隆，幸隆本是奥信浓伊那郡的小豪族，武田信玄攻略信浓的时候，他下注到武田一方，武田击败村上义清后，真田家成为信浓的强族。其实在此之前，真田家只是海野家的一个很远的支姓，因为幸隆的父亲娶了上一代海野家主海野栋纲的女儿，真田家才有资格用海野家的家纹“六文钱”。而海野家本身，又是滋野氏一族。滋野氏之祖善渊王受命讨伐固守宇治的平将门，因功受赐滋野一姓，并叙任正三位大纳言。随后，朝庭又赐“月轮七九曜”作为滋野氏的家纹。海野氏与望月氏、祢津氏并称为“滋野氏三家”。海野氏的家纹为“六连钱”，望月氏的家纹为“月轮七曜”，祢津氏的家纹是“九曜”，而滋野氏自己的家纹则是“月轮七九曜”。

平将门之乱是在天庆三年即940年。而真田幸隆生于永正10年即1513年，期间550年足有二三十代了，所以滋野氏分为三家，海野又分为若干家，各有各的家纹，其中海野家的传统家纹通常为“日月”、“六连钱”，“结び雁金”、“洲滨”，所以阵内家果然就是真田一族啊,我终于绕回来了!

最后解释一下日本人的姓。日本人的姓氏其实和中国不同。普通百姓在明治维新之前是没有资格有姓的，姓为贵族所独有。而贵族的姓，正式的称呼应该是苗字。比如武田信玄，全名应该是武田大膳大夫晴信入道信玄。武田是苗字，出自清和源氏的新罗三郎义光（源义光），是名门中的名门，所以他应该姓源。大膳大夫是他的官职，晴信是他的正式名字，（晴字来自于当时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晴，信字是武田嫡子代代相传），信玄是他出家的法号。所以日本人所谓的姓，最初是表明家族某一支的代号，通常就用地名。证明就是现在的日本人的姓还到处是“田边”“水口”“野村”“小河”，一看祖先就是苦出身啊。

夏日大作战可能是今年日本最值得看的商业动画电影，融汇了各种元素的Madhouse为我们送上了一盘精美的现代日本文化大赏。

但是不要误会，我要讲的可能并不跟你猜的一样。一方面，它并没有沾染一丁点近几年日本主流商业动画的癔症，以萌，杀必死，感官刺激为卖点的常见商业动画跟此片没有一点关系，贞本义行清新简洁而又特征分明的人设，以及跟形象设定相称的数十个角色的鲜明的性格设定，加上细田守同<穿越时空的少女>里一样成功的对情节走向中细节的把握拿捏，以及Madhouse精美严谨的制作，足够吸引真正热爱动画的观众为了此片跑一趟影院。另一方面，夏日大作战又是一部成功的商业产品，可能要让自恋颓废的文学少男少女们失望的是，本片的主题竟然只是对网络悄然改变社会活动方式这一进程的关注，和对日本传统文化的推崇。并未将阳春白雪的思想拿出来卖弄，也没有对主流价值的排斥，仅仅靠深厚的制作功力将积极的主题表达出来，将绘着鲜活的虚拟社区和温馨的大家族的画卷在一百多分钟内展现给观众，并让观众散场后有自己的思索和对影片的回忆，这样的片子在近几年的日本动画界里已经是不多见了。

夏日大作战是继<穿越时空的少女>后细田守和Madhouse给动漫业吹来的又一股清风。

片子的主题之一是对网络改变社会活动方式这一进程的关注，虚拟社会OZnet也是穿插整片情节发展的主线索，囊括工作娱乐学习通信的全能虚拟社区，或古怪或可爱的虚拟角色形象，虚拟却又华丽十足的格斗和棋牌游戏，大人小孩人手一款的掌机和智能手机，无不让熟悉网络和SNS的年轻人会心一笑。那么随着对于网络技术过于依赖而产生的焦虑，以及虚拟技术被滥用造成的现实灾难也就顺理成章的介入了主角的生活，但是本片毕竟是积极励志向的，网络技术纵然有诸多缺陷和危机，面对灾难关键时刻人作为一个整体的奉献和协作精神也通过网络的社会活动表现出来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整个家族全体动员搭建超级计算机协助破解骇客 AI，为了挽回败局数亿名网友面临永久丢失重要角色的危险自愿贡献帐号，人性的伟大在充满整个屏幕的激励密语聊天泡泡里迸发了出来。

但是对于网络技术的关注应该并不是制片人真正所想表达的主题，细田守真正倾注心血想要展现的，也是本片制作的最大亮点，是片中每分每秒都被渗透且被鲜活描绘的日本传统文化之美。对老家长的尊崇驯服，对祖先智慧的崇拜，对家族亲情的重视，面对外来强暴的不屈，乃至亲人或男女间含蓄的情感表达，这一切，就从那葱葱郁郁的日本田园风景，古朴的大家族宅院，武士铠甲和日本刀，武士家族自傲的合战传说，令人馋涎的寿司鱼片天妇罗，喧嚣欢乐的家族聚餐，在月光下静静绽放的夕颜和在夏日里怒放的朝颜，传统的日本牌艺，华美的和服和艺伎扮相，从容淡定的俳句，从整片背景和情节的一点一滴渗进观众的脑里。没有任何说教也没有一句显式的推崇话语，但是每个观众心里都应该会很自然的生出一丝对日本传统文化的憧憬。

也许更值得欣赏的是，随着情节发展，在虚拟网络世界和现实的日本传统社会活动之间的不断切换并没有给观众带来一点不适，两者反而完美的水乳交融。网上最强格斗者King Kazma在现实里果真在跟着“师傅”修习武术，骇客AI变身后选取的形象近似日本神话中的鬼神，OZnet中央控制城准备囚禁AI后突然化作几百年前的武士合战城堡，而最后虚拟决战的手法竟然是家族里人人都会玩的日本牌，可以说是新闻报道和网络即时消息传播一色，电子游戏与日本牌艺齐飞。

这就是我认为今年最成功的商业动画电影，夏日大作战。自己喜欢的作品在今后都被其他人提及和回忆当然是每个人都希望的，但是如果因为这部片子的成功，在今后几年能有更多更优秀的作品涌现，扭转日本动画界因为过渡商业化而造成的整体质量下降的颓势，那应该是所有人更乐意看到的。

总之，细田守，Madhouse, Good on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