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泉

【概览】

尽管“时间循环”的概念早就有过影像化的例子（e.g., 《十二点零一分》），《土拨鼠之日》以极高的艺术和商业成就而成为了即时经典Instant Classic；哈罗德·雷米斯，丹尼·鲁宾成功地将哲学思考融入了喜剧外壳，而比尔·莫瑞那充满孤独感的愤世嫉俗，也让他获得了喜剧演员以外的主流关注。

虽然有着众多的解读方向（西西弗斯、人性与神性），氛围轻松和商业化的《土拨鼠之日》其实可以看做是查尔斯·狄更斯《圣诞颂歌》式的、带有宗教色彩的道德宣讲；时间循环的背景是对个人生活和人际关系的暗喻，脱离困境、实现自我救赎的方式唯有坦诚与利他。

实现自我和解与升华，才能抵达真正意义上的明天；这一要素在《土拨鼠之日》之后的各种演绎中得到保留，种种交叉往往也能为传统的主题带来新鲜感：《初恋50次》之于浪漫喜剧，《明日边缘》之于动作大片，《忌日快乐》之于恐怖喜剧，《忽然七日》之于青少年焦虑，《轮回派对》之于准中年危机，不一而足。

然而，尽管“时间循环”已经成为了一个流派，由《土拨鼠之日》完善的基本公式却很少发生改变。例如，时间循环导致精神崩坏的黑暗走向，与丹尼·鲁宾最早的构想更近（不死吸血鬼的心灵成长），但由于篇幅和主题往往只能浅尝辄止（《明日边缘》《命运石之门》）。

真正可行且有趣的变体，则出现在了《轮回派对》和《棕榈泉》：将单变量变为多变量，激发出了更多的可能性和化学反应——这也是丹尼·鲁宾为《土拨鼠之日》准备的更具艺术气息的初版结局；后者更解决了“命定”的问题，为Why&How带来了主观能动的答案。

【制作】

作为圣丹斯电影节交易额最高的电影之一，《棕榈泉》选择流媒体线上发行的形式显然要更加明智一些（即使没有新冠影响）——并不重口（甚至完全不需要）的R级标签并不意味着能为一部披着科幻皮的rom com和小鸡电影带来更多票房，而动作大片统治的电影市场对安迪·萨姆伯格和克丽斯汀·米里奥蒂都还相当陌生；

流媒体的用户画像更决定了电影能够获得更多的关注度：浸泡在sitcom里长大的千禧一代Millennial不一定会捧场汤姆·汉克斯（《灰猎犬号》）和查理兹·塞隆（《永生守卫》），却往往知道Jake Peralta和Tracy Mcconnell是谁。

这对《棕榈泉》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因为编剧安迪·塞拉和导演马克斯·巴尔巴科夫基本上就是为Millennial重制了一版《土拨鼠之日》，只不过将90年代初的时代注脚全都替换成了10年代：80年代的SNL卡司变成了2000年的SNL卡司，Dead End Job变成了Jobless，沉湎酒精变成了Recreational Drug。就算同样是丧，也从愤世嫉俗的丧变成了虚无主义的丧。

安迪·塞拉的剧本也并不只在于这些“表面功夫”。它拿掉了《土拨鼠之日》硬质的道德说教，将神性引导改造成了一种更实际的，生活智慧的领悟与传承；主人公们的身上同样有着自我厌恶、渴望被爱和高度焦虑，但不再是缺乏生活热情和被爱拯救，而是逃避破碎生活，被勇气所拯救。

而实现这一过程的关键，则在于从单人到多人的转变。一方面，这迫使主人公放弃了“天选之子”的身份，将个人生活危机转为了更具代表意义的抽象概念——这主要体现在J·K·西蒙斯的角色上；另一方面，多人交叉互动对叙事有极大帮助，也让角色们的成长更加合理，而不只是出于某种从天而降的Epiphany。

当年在创作《土拨鼠之日》的时候，比尔·莫瑞和哈罗德·雷米斯之间出现了“创作分歧”——前者想要聚焦在喜剧元素和人们出于恐惧而重复单调生活上，而后者想要强调爱情的救赎力量——这对老搭档也因此一拍两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两个方向竟然在《棕榈泉》相遇了。

虽然这并不代表《棕榈泉》会获得超越《土拨鼠之日》的待遇或表现，但前者的独特之处着实不容忽视。

【表现】

双人循环不仅为《棕榈泉》提供了更好的性别平衡，还为叙事提供了新的可能。一个可以直观比较的对象就是2016年的《太空旅客》；克里斯·帕拉特和詹妮弗·劳伦斯不仅被道德困境锁得动弹不得，后者更沦为毫无功用的豪华花瓶。

相比之下，《棕榈泉》不仅为克丽斯汀·米里奥蒂的女主角赋予了主动性，还提高了叙事效率：安迪·萨姆伯格的男主角在电影开场时已经生活在时间循环中很久了，因此当女主角入场后，能够大量缩减探索的时间，直接进入fun part和更大的主题 (Never Stop Partying?)，也省掉了不再需要的哲学/神学思考——毕竟打破生活困境所需要的是主人公自身的力量，而不是某种不可知的怜悯与施舍。

而这也为探讨两性关系留出了更多空间：从损友一对，到带有存在主义色彩的，对亲密关系的恐惧和焦虑。角色内心更深层次情感的醒悟缓慢而又带有触感，一个试图接受不忠和背叛的“现实”，一个以独自钻研掩盖了内心的脆弱；种种演变以一种有机的形式得到了展现，而不仅仅是简单的“You Complete Me”。

透过《神烦警探》的帮助，把话唠和夸张表演调低之后，安迪·萨姆伯格似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喜剧风格——《棕榈泉》并非是他的首部电影（《爸爸的好儿子》《流行巨星》），但很可能是走向主流市场，而非总在恶搞电影和伪纪录片之间打转转的新契机。而克丽斯汀·米里奥蒂（再一次）抢走了聚光灯，对Sarah的演绎精确而又平易近人。她在两个主角的互动中占据了主导地位，更让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更加可信。J·K·西蒙斯的喜剧演出倒是中规中矩，如果是比尔·莫瑞来出演或许会有更多惊喜。

【总结】

作为导演马克斯·巴尔巴科夫的电影长片处女作，《棕榈泉》虽然部分镜头在特效和剪辑上捉襟见肘，但电影无论是完成度还是在叙事技法上都十分令人满意。

而与喜欢玩弄高概念的同类电影不同，为时间循环找到了一个富有实感的出口——这与《暖暖内含光》的做法类似：新颖的高概念只是用来探讨两性关系的渠道，而不是向观众炫耀的工具。

【相关推荐】

《轮回派对》

《土拨鼠之日》

今天就是明天，明天也是明天。

老实说这个设定也太爽了吧！不用担心自己变老，也不用担心会死去，一天结束后，我又回重新开始昨天的生活！天呐，居然有人会厌倦，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循环。

我可以在这一天做我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尽情放纵自己！

我是真的爱你啊，才会想要回去，想和你过平常的日子！我厌倦了这样一天一天循环的日子，也许我们会结婚，会有小孩，陪孩子长大，一起慢慢变老，可是在“棕榈泉”里，这些我们都做不到。

关于男女主角的爱情：

1. 爱情真的很random，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在男主的记忆里，他和女主ONS过很多次，按理说早就过了爱上对方的电光火石的那一刻了，但也可能因为男主的生活在不停循环，所以即使他想和女主继续发生什么，客观上也没机会。

2. 不觉得他们过回正常时间轴之后会幸福，因为我觉得男主喜欢女主，是因为女主和自己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生活轨迹不停在loop，他们的记忆不止于婚礼当天，他们的记忆是可以一起续写的，而人应该是偏向于喜欢sustainable的东西，好比男主如果喜欢其他女生，那么只要男主睡一觉，对方就不记得他了，那么付出的感情就化为泡影。

其次就是，他们处于热恋期，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疯狂的事情，开飞机、坠机、看见恐龙等等，这些在正常世界里是不可能体验的事情，由于这些事情本身很离奇，所以会感觉跟对方在一起经历的时间都变得很特别，会感觉对方很特别、很有新鲜感。但那不是回复正常生活后的样子。

关于自我：

1. 由于女主的生活起始点永远被钉在和姐夫偷情完后的早晨，即使她的生活其实已经离开那天早晨很久了，久到她自己的忘了姐夫在自己的浴室洗澡，但从时间轴上来看，她仍旧被迫和那混乱肮脏的日子紧紧黏在一起，即使遇上男主后，男主让她慢慢相信爱情，变得乐观开朗，但what's done is done，所以在她想起那天早上姐夫从自己房里走出去的时候，她无法接受那样混乱的自我，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洗心革面了，也于是乎她那么上进要去研究量子力学，因为她真心想走出以前的阴影，迎接崭新的自我。

2. 另外一个视角就是，即使你的生活只局限于这一天之内了，别人对你这一天内的评价，无论好坏，只要你一睡，都会清零，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胡作非为，男主之前可能经历过这种放纵自我的阶段，但最后发现，过日子本质还是过好自己，要自己问心无愧才能舒心、安稳。

可能是我第一次看时间循环题材类的电影，看的过程觉得很吸引，拍得也挺一气呵成。直到上来豆瓣看了影评，才发现这个题材已经不是第一次玩了，但于我而言，这并不阻碍我觉得这部电影好看。

每个人都在问，我能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天。但真正停留在这一天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问题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想过。

同样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的三个人：Roy得到了平静、Nyles一如既往的颓废、Sarah想要改变这一切。一定程度上我觉得这也代表了，在正常时间线里的三种人。生活的质量取决于你怎样度过这段时间，不是吗？

单日循环的老套路，加之并不出色的评分，让我认为是一篇平淡无奇的周末爽剧，可是好像又蛮有可思考琢磨的地方。男主出场用婚礼的致词吸引了本该去致词的女主。换做现实，会有这么吸引人存在吗，如果存在你的爱情也来了。昨天是今天，明天还是今天。当被一同困于循环往复的一天里，朝夕相处的两个人自然产生感情，不禁想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里充满不确定和下一次可能更好的期待，就皆不合适。如果你没得选，那是不是就合适了呢，也许是自我安慰，有可能是真的爱。每天身边都是一样的而男女主试着把它们变得不一样。好似每天平平常常的一天可以因为有期待有安排而过的不一样。生活总需要在平淡无味在有滋有味中作调整，把每天都一样变成有点不一样。甚至在想被困在这个一天内可随心所欲的时空里好像也挺好。每天都一样不见得是坏事，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需要无数个稀松平常的小日子为那个心想事成的大日子做准备。可当女主消失，男主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的时候，看似尽在掌控之中的淡定哥也焦躁不安，原来生活是因为有另一半的存在才不一样。打问号，真的不一样吗，现实可会鸡飞狗跳。女主问，现实世界几百万人里你还会爱我？世人皆禁不起诱惑和选择。嗯还是女主好好过吧，正如没有你我也能活，只是有了你不会那么无聊。最低的标准达到了。可最后男主勇敢了，不是躲在虚无的世界里继续独自活着而是和女主拼下未知的以后。女主的困惑得以解开，纠结于困惑中只会继续循环往复。回到最开始男主的致词，我们生来迷惘，然后得到救赎，但我们还是迷惘对吧。

看的电影不多可感觉它值得深思。

苏莫很喜欢时间循环电影。

自从1993年的那部《土拨鼠之日》起，时间循环类电影时不时就会跳出来一部。并且这样一个设定可以包罗万象——

科幻片有《明日边缘》、《源代码》

惊悚片有《忽然七日》、《恐怖游轮》、《忌日快乐》

犯罪片有《罗拉快跑》

今天要说的是爱情喜剧片《棕榈泉》，是这个类型里的最新成员，好片指数75分，不但没给前辈丢脸，竟然还玩出了那么一点新意。

01

Nyles陪着女朋友参加一场婚礼，可娘家人婆家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还阴差阳错的钻进冒着红光的山洞，从此被困在了这天。

重复过了很多次后，他对这天了如指掌，即使知道女朋友绿了自己也不再计较，只是每天换一个女伴再把她绿回去。

这天新娘的妹妹Sarah跟他一起钻进了山洞，常规的单人时间循环变成了双人循环，故事变得好玩了起来。

02

的确看过很多同题材的电影，但只要是时间循环电影，苏莫还是会去看。无他，只因为这个概念真的很吸引人。

真实世界之所以不可爱，是因为有边界，不可掌控。

人之所以活得压抑，是因为所有行为都有后果，周围人的评价会给你巨大的压力。

自从《土拨鼠之日》开宗立派以后，这么多电影不厌其烦的套用时间循环，就是因为此设定能完美的解决这些问题。

但被困住也不是没有缺点，就是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结果。就好像是一个无法存档的游戏，无论打得多好，退出后都只能从头开始。

这么过一年半载还行，要是永远下去还挺绝望的。

那这个节奏就特别适合写剧本：前段放飞自我，后段厌倦和绝望，直至推向高潮。

我是最爱看“放飞自我”这一趴，比如《明日边缘》里阿汤哥直接滚到轮子底下去；或者《忌日快乐》的反复自杀；还有几乎每部循环电影都会有的，提前预知未来，把周围人吓傻。

但是跟很多电影主角不同，如果我被困在同一天，绝不会试图打破循环。

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天看起来很短，却有无数种活法，有无数的细节。

反倒是现实世界有各种牵绊，即使生活不停向前，反而是更不自由的不停重复。

小伙伴们会如何选择，也可以来一起聊聊。

03

《棕榈泉》首先是一部合格的时间循环类电影，该有的桥段都尽职尽责，不会失望也不会惊喜。

但是有两个特别的点让这部影片与众不同。

一是《棕榈泉》2020年1月份参加圣丹斯电影节，首映后广受好评，被Hulu和Neon两家公司斥巨资（1750万美金）买下了发行权，创下圣丹斯史上最高成交记录。

二是电影出现了多人时间循环，Nyles、Sarah和Roy对于被困在当天表现出了三种不同的人生态度，也是《棕榈泉》相较同类型影片更进一步的亮点。

但要说电影有多了不起也不见得：1750万美金不是什么天文数字，打破成交记录跟圣丹斯是独立制片电影节的定位有关。

再就是近年流媒体竞争激烈，热钱源源不断涌入。竞价的公司多了，成交价自然水涨船高。

而且《棕榈泉》小体量爱情科幻喜剧的类型，比起深沉的小众独立电影要更合流媒体平台的口味。

这与之前爱优腾抢片源，影视资源成本飙升是一个道理。并且没花多少钱打造一个“史上最贵”的标签，算是不错的拉新手段。

这也是中小制作独立电影的一个红利吧，等美国流媒体平台“三分天下”后，想拍出这样的价格就难了。

04

说回到电影，“棕榈泉”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存在。

特别是婚礼这个场景，本来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从日复一日重复的日常生活中逃出来喘息的机会。

所以电影一直给人一种轻松的度假感觉。

也因为设定让观众太耳熟能详了，那些反复试探世界观的冗余内容完全没有，女主跟观众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就适应了循环的世界。

电影转而专注于Nyles和Sarah的成长和恋爱观来。

Nyles单人循环的时候，勾搭过Sarah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深入的认识这个女孩。

倒是双人循环后，Nyles才爱上了女主，可见没有灵魂的勾搭是多么肤浅。

爱情电影自然少不了女性视角，Sarah刚开始的爱情观极不成熟，才会做出勾搭姐夫的傻事来（电影里的勾搭关系特别混乱）。

可随着他们的成长，片尾又变得相当成熟。

我以为Sarah肯定会在婚礼上自曝与姐夫的勾搭关系，没想到《棕榈泉》的处理举重若轻，没有把大瓜完全引爆。

生活继续日复一日，抓马不是主调，平淡的重复才是。被困在棕榈泉的那天倒显得最不无聊，要到哪里说理。

05

“时间循环”电影排行榜的片单已在我脑中成形，过几天盘点一下。（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