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第二次世界大战有两个邪恶的源头,日本和德国。虽然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了,但在对历史的反思上,这两个国家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日本一直在用暧昧的眼光去看待这段历史,而德国却是一直在用赎罪的心态去面对这段不堪的过往。今年,又一部二战题材的德国电影《冒牌上尉》上映,虽然这是一部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历史剧情片,但当看完之后,却让我全身汗毛倒竖,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应该是本年度最恐怖的一部电影了。
《冒牌上尉》讲述了德国历史上被称为“埃姆斯兰德刽子手”的列兵威利赫罗德的故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前两周,逃兵威利赫罗德无意间捡到了一套上尉的军官服,摇身一变成为了威利赫罗德上尉,他自称身上有来自最高元首希特勒的秘密指令,并且收拢了一群逃兵作为自己的部下,在不断的招摇撞骗之下,威利赫罗德渐渐迷失了自己,最终成为了一个肆意杀戮的魔鬼......
这部电影的整个观影过程引起了我的极大不适,倒不是说影片中有什么血腥暴力的场面,而是其在心里层面对人的摧残,在这漫长的118分钟内,我们看到了威利赫罗德这个人是如何一步步的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魔鬼。起初,他是一个死里逃生的可怜虫;接着,他是一个为了活命不得不撒谎的冒牌上尉;但后来,末日般的混乱和权力的甜美让他渐渐的迷失了自我,最终,他成了一个肆意夺走他人生命的魔鬼。整部电影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灵魂的堕落,而这个杀人如麻的年轻人,也才仅仅20岁而已。
我们常说:不要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如果没有道德和法律的拘束的话,人性只要稍微一受诱惑,便会跌入万丈深渊。德国战败的前夕,整个德国都陷入了一种混乱无治的末日恐慌,而这种恐慌无疑成了赫罗德内心中那个魔鬼的美餐,那些跟着他一起作恶的士兵也是一样,因为没有了约束而又获得了权力,他们便放出了自己内心中的魔鬼,让他们去肆意的杀戮。而且,与以往二战电影不同的是,赫罗德杀害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外国战俘或平民,而全部是跟他同种同族的德国人民。
其实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从古到今发生过无数这样的事情,而我们听到的最多的亲历者言论就是:“那不是我的错,那是时代的错,那个时代大家都这样,所以我也只能这样”,而且他们在这么做时通常也会给自己找一个看似高尚的理由,比如为了国家,为了某个党派。但这些所谓的“伟大理想”和“时代环境”并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借口,躲在“爱国主义”这面遮羞布下并不能掩护他们屠杀同胞的恶魔行径,为了生存也并不能让他们心安理得的逃脱制裁,因为,人是有灵魂的,人是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
关于这一点,在电影中有一个很好的例证。当赫罗德陷入疯狂的时候,他让两个逃兵去射杀另外四个逃兵,并且承诺说只要杀了那几个人,他们两个就还是好同志,就还能光荣的成为希特勒的好战士。怎么样?这话是不是很耳熟?经历了历史上的诸多事件,这些话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而那两个被选中的逃兵又是如何选择的呢?
他们中的一个,在经历了一阵短暂的颤抖之后,便坚定的向自己的同胞射出了罪恶的子弹;而另一个,却在短暂的瞄准之后将子弹射向了旁边的空地,然后举枪自尽。这段戏虽然只有不到一分钟,却给我带来了很大的触动,因为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畜生,就是因为我们可以选择不作恶,哪怕这种选择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那些用伟大理由来给自己作恶找借口的人,全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在这部电影中,最让我感到恐怖的一幕其实并不在正片当中,而是影片结束后出字幕时播放的画面,在画面中我们能够看到,主角的“临时法庭行刑队”穿越了时空,来到了现代德国的街头,这些开着二战军车,穿着二战纳粹军服的流氓们大摇大摆的在现代德国的街头调戏妇女、侵犯人身权利、抢劫,但他们迎来的是什么呢?没有反抗,没有逃跑,这些满脑子先进思想的现代人面对这些小丑一样的“古代人”却是温顺的配合,就像绵羊一样,反倒是最后一名中年德国妇女奋起抗争。而与此同时,背景音乐也从略显滑稽的交响乐变成了严肃的单音旋律。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乌合之众》、想到了《希特勒回来了》最后路人向希特勒的扮演者行纳粹礼、想到了《浪潮》最后失控的场面,想到了很多很多。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你会发现,七十多年过去了,看似一切都变了,但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民众依然愚昧无知,依然很容易就受蛊惑,只要有一个野心家站出来,有一个事件引发出来,民众就会顺从的成为没有脑子的服从者。
在《冒牌上尉》的开头,“上尉”威利赫罗德本来被酒馆里的众人所鄙视,但他掏出小本来简单地说了几句要为被抢的老百姓讨回损失,人们便立刻起立高喊“希特勒万岁”。这很滑稽,但也很恐怖,毕竟,有些东西,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灭亡,它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等待,随时都会卷土重来,而我们,却假装对其视而不见,将脑袋埋在泥土中,等待着下一场灾难的来临。
德国人对二战的反思态度一向严肃而深入,所以这部电影不出意料的质量很高。
这是一部单主角电影,整部电影缺乏女性色彩的调和,色调强硬,线条也更显冷峻。看完整部影片后对于男主人公的通识应该是疯狂,然而他并非从一开始就病态,临近电影结束时,他也还知道远离现场。因为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所以这个细节让真实的恶无限放大了——任何一个人放进电影里都有一定的几率和主人公做出相类似的勾当——可以复制的罪恶显然更让人不寒而栗。
电影开始后,作为逃兵的主人公莫名其妙得到了一套上尉军官的军服,这一段有小孩戴大人帽子的滑稽感,主人公大约自己也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像一个话剧演员一般喋喋不休。第一个逃兵出现的恰到好处,也因此有着很强烈的象征意味,是主人公换装后对世界混沌不安的试探:进入饭店的时候,主人公在桌边,而那个逃兵在门口处关心着退路。之后的厨房很微妙,逃兵对食物的渴望让店主人有了某种猜测,而主人公的小聪明让他暂时性摆脱了危机,他以一种近乎完美的社交进食方式作出了肢体上的答复,可是他真实的内心世界在另一张餐桌上,吃得头都来不及抬。
半夜枪毙店主人抓获的逃兵来得突然却合理,而这也是主人公善念的火花摇曳到尽头的谶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了那个逃兵,满足了店主人的要求,强忍恐惧回到房间暗自吞噬杀人之后的战栗,是那个代表着他善念的逃兵拿来了烛台为他照明。可是主人公的目光却终究落在那套军服上,他开始意识到生死予夺权力的快感,于是无可遏制的滑向恶的深渊。这个道别,出人意料的沉重,导演大约也在事件的走向上感到愤怒或压抑,所以片名选择在这处出现,背景乐沉闷却刺耳,仿佛布满铁锈的大幕缓缓开启。
其实这个时候,主人公会与恶魔握手已经在意料之中,于是第二个具有象征意义的逃兵——代表着主人公的恶念——很快出现在视线之内,可导演却给了人性一个机会:当镜头反复切换到床头不瞑目的农夫时,主人公紧闭的嘴唇试图投射出他与善良决裂时的挣扎,可是他最终满足于那个叫做权力的东西,他用一条薄毯盖上了农夫的身体,也给自己的棺椁敲下了第一根钉子。
人性的恶一旦敞开了闸门,就很难关闭,这在男主人公身上真是最好的诠释——至少我很难分清楚在路上遇到宪兵队长的时候,他的那个语带威胁的谈话有几分色厉内荏——至少不会比遭遇曾经追捕他的那位叫库克的上尉多吧。但是毕竟还没有到他的战场,导演只是将潘多拉的盒子掀开了一个角,可阴森的寒气却足以让人手足冰凉。
说德国人爱思辨,或许有人种论的嫌疑,但仅仅就这部电影而言,导演在这方面的表现实在是太酣畅淋漓:获得审讯权力的男主人公同时带着自己的善念与恶念进入营房,面对和自己曾经做过相同选择的逃兵们,主人公留下了恶念,而将善念关在门外,这是一次自我拷问,而主人公需要的答案就是“他们已经死了”。撒旦说这句台词会不会如此举重若轻我不清楚,但男主人公此刻却是实实在在恐怖到令人发指。从这个角度看,诸多番茄酱剧真如笑话一般。
这句话出口时,他在人性的战场上,便已经一片瓦砾。
不剧透,就说到这里,推荐朋友们去看,无需纸巾。
《冒牌上尉》其实就是对艾希曼的审判——平庸之恶的最好的诠释,结尾的彩蛋应该是全篇的高潮,剧组的人来到了现代柏林的街头,他们穿着纳粹的衣服,开着印有“军事法庭”字样的车,对普通的民众搜身抢劫,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顺从,即使他们心中会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阿道夫·艾希曼(Adolf Eichmann,1906年3月19日—1962年6月1日),纳粹德国的高官,也是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执行“最终方案”的主要负责者,被称为“死刑执行者”。 1942年艾希曼出席万湖会议,被任命负责执行屠杀犹太人的最终方案,并且晋升中校;换句话说,将犹太人移送集中营的运输与屠杀作业大部分都是由艾希曼负责。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艾希曼被美国俘虏,但之后逃脱,在经过漫长的逃亡旅行后,艾希曼流亡到阿根廷。1961年以色列的情报部门摩萨德查出艾希曼的下落,将其逮捕,于耶路撒冷受审,被以人道罪名等十五条罪名起诉。这次的审判也引起国际的注目,1962年6月1日艾希曼被处以绞刑。 《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 犹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以《纽约客》特约撰稿人的身份,现场报道了这场审判,并于1963年出版了《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在汉娜·阿伦特所撰写的《耶路撒冷的艾希曼:关于邪恶之强制性报告》中这样描述审判席上的纳粹党徒艾希曼,“不阴险,也不凶横”,完全不像一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就那么彬彬有礼地坐在审判席上,接受绞刑,他甚至宣称“他的一生都是依据康德的道德律令而活,他所有行动都来自康德对于责任的界定。”艾克曼为自己辩护时,反复强调“自己是齿轮系统中的一环,只是起了传动的作用罢了”。作为一名公民,他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当时国家法律所允许的;作为一名军人,他只是在服从和执行上级的命令。 据此,汉娜·阿伦特提出了著名的“平庸之恶”概念。阿伦特以艾希曼的行为方式来阐释现代生活中广泛存在的“平庸的恶”,这种恶是不思考的,不思考人,不思考社会。恶是平庸的,因为你我常人,都可能堕入其中。把个人完全同化于体制之中,服从体制的安排,默认体制本身隐含的不道德甚至反道德行为,甚至成为不道德体制的毫不质疑的实践者,或许有良心不安,但依然可以凭借体制来给自己的他者化的冷漠行为提供非关道德问题的辩护,从而解除个人道德上的过错。这就是现代社会中、体制化之中个人平庸的恶的基本表现。 阿伦特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道和她提出的“平庸的邪恶”(即因不思想、无判断、盲目服从权威而犯下的罪恶)直到今天仍然是人们讨论和引用的著作和概念之一,同时也启发个人作为人应该有的品质,以及从灵魂深处思考和反思自己。“平庸的邪恶”这一概念帮助去除了人们对“恶”的神秘感。它让人们看到,这样的恶可以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恶是不曾思考过的东西”。 这就是恶的“平庸”。只有善才有深度,是本质的。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牛逼的电影了,以下所有文字均为意识流。
任何情况下,在涉及到利益驱使的情况下,人总是会选择性相信以及去“巧言令色”的面对他人。在一种集体大环境如此的情境下,结果往往是法治、规矩的缺失,直到逐渐麻木,最终导致非常糟糕的结果。
且看这部电影中每个角色,在角色所处的当下,每个人都受制于当时的情景与自身的困窘,被迫、半被迫的去迎合一种“看似不对”的情况。
从最开始的偷东西,到逐渐的一步步的作恶,再到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陷入了一种集体疯狂。
刚开始的时候,主角救了另一位饥饿又疲惫至极的逃兵战友,在他们休息完后则四处觅食。到了谷仓后,那位战友则举着石头,在主角偷东西的时候时刻准备干掉睡在谷仓的农户;将石头砸在农户头上。这一个悬在半空中的石头很多时候也像是我们心中对于善恶评判的一杆秤,也许我们只是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但如果在偷窃食物的过程中,若是会落得如同谷仓外那位被杀死吊起来的尸体的下场,自己则多半会痛下杀手。片中的那位则没有下得去狠手,仓皇逃跑中被另外两位闻讯赶来的农户用钉耙戳死。而主角则是急忙逃窜中,将睡在谷仓的农户推倒撞在石柱上,自己溜之大吉。
人在面对利害的时候,往往是趋利避害的,在不同程度的情境下趋利避害,人往往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
进一步到了后来,主角摇身一变,成为了上尉,HauptMann,德语里Mann是男人的意思,而Haupt则是头的意思。我们的头男从最开始的收编老兵Freytag时,双方彼此的态度则是暧昧的,Freytag需要有人为他的逃兵行为在通行文件上签字,而上尉也需要有人来帮他打下手装门面。
到了农家酒馆,上尉和Freytag刚一进去,在全部人的眼光之下,大胡子老板直截了当的就对上尉说:“现在没人认制服了兄弟。”(战争即将结束)但是上尉则非常机敏洞悉人性且演技沉着非常的,将这群乌合之农夫们的利益,放在了信任“上尉”角色天平的另一端盘子上。大家则立刻开始装傻,不仅纷纷向元首致敬,而且开始希望能通过这位自称“帮农夫们找回所丢失的利益”的上尉获得一些好处。在上尉坐下之后,煞有其事的掏出钢笔和小本本准备记录哪位乡亲丢了些啥之后,当中一上来便有人谎称自己的两匹马丢了,而他边上的村民则说:“你根本没有养马。”
直到Freytag去后厨端吃的时候,大胡子胖老板非常不信任的,将两份餐盘不情愿的“交”给饿的不行(三天没吃饭)的Freytag。在Freytag端上来摆到上尉桌时,则是随便一放,立刻坐到边上狼吞虎咽起自己的那一份,而我们的头男上尉则说:“那咱们先休息一下。”便放下本本开始在众人目光下吃东西,而上尉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然得把戏演全,即使自己很久都“不知肉味”了,还是用刀叉规矩优雅的小口吃了起来(对比刚开始在吉普车找到苹果的样子,判若两人)。毕竟人生如戏,The Show Must Go On是吧。
这刚开始,也足见人总是利益驱使的,而所谓黑白是非,则都是利益暂时不足以模糊你对所谓“规矩”判断带来的道德安全感(或者说是优越感)。
而后在酒馆下榻时,Freytag帮头男上尉宽衣,而上尉则只是惦记明天要吃什么,没想着要进一步去搞什么事情,而且在Freytag临走的时候,也说了句:“谢谢。”大致是想表达对于Freytag配合演出的感谢吧。但在晚上,酒馆大胡子胖老板则拉来一个逃兵,说让上尉就地正法。而上尉此时在做了短暂的心理准备之后,掏出手枪直接击毙那位逃兵。因为上尉知道,如果显示出了任何的软弱,死的不仅是他自己,也很有可能就如同最早在谷仓外那位老兄一样了。
这种在更强的环境中,人对利害的判断更强,也更加明白,那么能去跨越的底线也就越深,现在就已经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了。
随后的则是在另一户农舍中,遇到了另三位逃兵三人组。其中领头的其实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头版上尉有蹊跷,一边的裤脚没有卷起而长的太多。但迫使于情境,也被收编。当中非常值得玩味的就是他们的这个户籍通行证,某种程度上,当权者实际上总对下位者有一种身份的许可权,放眼到我们的生活当中大抵也是如此。
这种权力的授予和夺取,都需要满足“上位者”的许可,而下位者为了要得到一些自己的小方便,则很多时候默认,也变相巩固了上位者的权力。在我个人看来,如果“上位者”的合法性本身就是存疑的,不符合大多数人的诉求的,即是独裁的。那么下位者往往在得到几次“好处”之后也会成为牺牲品。
这逃兵三人组在归队于头男上尉之后,也接受了一套头男所传达的意识形态:“咱们是为了元首办大事的。”于是在自己的通行证被授权后的某种安心与几杯酒下肚的微醺中打算跟随这位上尉。
而后又遇到了防空炮二人组,当然也很自然的被收编了。收编之后路上遭遇敌机,上尉还让这俩哥们立刻像是做样子又像是表现顺从的原地掏出炮来打飞机。
但是好景不长,在车没有油了之后,便出现了电影海报的人拉车+防空炮的场景。而在这个过程中,三人组的头头暴躁哥,在这样的非人待遇下,不愿意配合头男上尉演出了,绳子一撂问出了一句:“这他妈个算啥?!”与此同时,另外一辆军警卡车开了过来,另一位胖上尉本来是很凶悍的要求这群正在进行“人拉车+防空炮”的当代艺术家们赶紧拿出通行证以验明正身。怎料我们的男主角头男上尉,则沉着冷静的从容应对并表示自己是受到了党中央元首的最高指示,来查探前线后方情况的。于是在胖上尉不明真假的情况下,也选择默认相信。实在是被头男上尉的演技折服。
随后主角一行人,遇到的则是当时片头最早追杀头男上尉的狙击98K,狙击98K一边在车上看着头男上尉说有点面熟,一边还还吹逼自己“从不忘记一张脸”。到后面在二号集中营一系列的事情,则是每个人为了自己想办的事情,来配合头男特工队一行人演出。
从刚开始的取得逃兵基地的信任,到逐步通过各方利害的信任,再到去逃兵营视察,暴躁哥主动请缨通过暴力让他人臣服。这时候他是在是有点看不下去,走出逃兵营,站在门口对后面出来质问他的Freytag说:“他们其实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这句话我认为挺值得玩味的,也许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角度上来说,确实如此。无非就是争夺与杀戮,你死我活的事情,一旦放弃了,失势了,在通过制定规则者制定的规则求得生存,也只是苟延残喘。所以《The Winner Takes it all》。
之后残酷的30*3方阵集体挖坑排排队枪毙,哦,不对,是炮毙,高射炮毙,真的叫做叹为观止。在这不得不一提剧组对于整体、细节的处理和把握都堪称精良,无论是整体的布景、灯光、镜头、道具、特效……的制作,都堪称一流品质,这里给德国人的严谨和品控与自我要求,手动点赞。
对了,说道炮毙,那防空炮打上去则真的是立刻炸成肉酱,给你最真实的体验和代入感,主角在当中有一段好似尖叫,但是突然蒙太奇一切,又是正常捂住耳朵的样子非常有趣。也许那个在尖叫的只是他的内心?但实际上自己则要保持自己的形象、身份和地位该有的样子。
这里我不禁想顺带一提:实际上我们在生活中,大部分时间不都是演员嘛?在不同的情况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表现与自我要求,也许通过不断地学习与练习可以做到某种程度的内心和“演技”的统一,但我还是认为,明白利害得失很重要,在各种固化的价值观念,或者说对于价值观念的各种解释权下,灵活的去调节自己来应对,使得自己达到平静和更好的存续,也是持续一生的修行。
随后则是更多的在失控下的荒诞,和对于面对利害人调节自我来装傻的情节。
无论是在逃兵基地被炸毁之后,头男上尉特工队一行人来到城市为非作歹。
还有花天酒地,和因为暴躁哥搞了上尉看上的女人而被扒光枪毙(不识时务者,殆矣)
(当中那个被暴躁哥搞了的女人,在暴躁哥刚被拖走后,还错愕受惊,但在意识到局势之后,则又对头男上尉袒露胸脯表示顺从,这可以说是很原始很基础了。)
此后种种,在这就不一一赘述。片子已经拍的入木三分、自己看便可以了。
直到片子结束时,头男上尉从三楼顺着被单很“SWAT”的溜下来,逃到了一幢壮大建筑物的后花园的森林中,发现骸骨遍地,自己走入森林,可能也是表达了某种隐喻,于是我感觉:嗯,很不错。于是原以为片子就这样结束了。
怎料想,片中最有趣的部分在结尾字幕时。
剧组很有趣的把片中的装甲轿车开上了今天的大街,而头男上尉快速法庭审判特工队则依然保持当时的扮相,一车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市。(男主角侧搭着挡风玻璃实在是很有型,其他几位也同样凹出了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造型,再次给剧组的道具和服装以及精良的制作点赞)
一群恶棍在大街上一路威逼哄抢,调戏妇女。无论是演出还是真的如此,则也侧面的体现了,在利害面前,我们都倾向于装傻,来得到趋利避害的效果。这样的装傻,无论从小范围到大范围,只要不是争取人身而为人该有的尊严,而是装傻,多多少少,迟迟早早会需要装傻的每个人去买单。
如果没有一个属于大多数人共同努力创造、并认可的秩序,并且秩序不持续的服务于大多数人民,而是服务于一些野心家、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则整体都会部分地、或多或少地因为装傻而买单。
我认为我国目前的局势,似乎……
《冒牌上尉》是一部德国反思二战的黑白电影,导演是曾拍过《时间旅行的妻子》的罗伯特.斯文克。
影片讲述,在二战最后时期一个十九岁的普通国防兵假冒空军上尉,成为杀人狂魔的故事。获得了第65届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最佳摄影奖。
本片是根据二战真实故事改编的,主人公就是史称《埃姆斯兰德刽子手》的威利.赫罗德。他18岁被征召服兵役,后被派往意大利参战。
因为在一次战争中摧毁了两辆英国坦克而被授予一级勋章,19岁时他在撤退中与部队分离,电影中的故事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后来的事看过影片都知道了,但与片中不同的是,被逮捕受审后因为当时战事混乱,他被错误释放。直到1946年因为偷窃面包被英国皇家海军再次逮捕,赫罗德才真正受到了处罚。
经过核实,赫罗德一行杀害了125人。他被判处死刑,死时21岁。
值得注意的是,导演在表现这个故事时,采用了『黑白』的色调,达成了与现实世界隔离的效果。不用跟现实相同的彩色,一方面是因为故事太残忍黑暗,如果与现实太多连接,观众在情感上接受不了。
同时也是比较容易穿帮,所以导演用『黑白』来提醒大家『这是一个故事』,以减少观众在代入人物时的心里负担。
影片的声音设计无疑是非常优秀的,许多桥段没有音乐,而是用画面场景的声音替代了背景音的作用。这些真实的犬吠,风声和炮火声,营造了肃杀,混乱的环境氛围,给观众很强的临场感,影片也因此获得了第31届欧洲电影奖的『最佳音效设计』奖项。
从剧情上看,在『假冒上尉』的途中,主角其实漏洞百出。过长的裤脚,拒不出示的士兵证,还遇上了过目不忘的老仇人。
但他每次都能在快要暴露时化险为夷,原因是,他有可以利用的地方。逃兵们要跟随『上尉』,让自己避免被追杀。旅店老板宁愿相信是真的有赔偿金可以拿,营地中的长官则需要元首特使的权力来解决僵局。
除了各取所需,主角没被揭穿还有更为深沉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在遇见他的当下,人们其实已经『放弃了思考』。那时,摆在他们面前的看似有两种选择,『信』与『不信』。
但身处当时的德国,人们没理由怀疑一个身穿『上尉军服』,高喊着『希特勒万岁』的『元首特使』。
也就是他们并非完全出于理性的利益判断才『主动决定』相信他,而是在强大的符号系统和社会标签体系的影响下相信了他。只是他们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是真的经过思考才『选择』的相信,确实是让人挺感慨。
电影在黑幕之后还有个彩蛋,男主一行架着印有『临时军事法庭』字样的军用车,穿越到了现代德国柏林的街头,身着纳粹军装的他被手下簇拥着,开始对当街的路人们公开搜身,抢劫,这是真实的柏林街景。
出场的也都是真实的路人,不是演员。面对主角一行的无理举动,他们或疑惑,或畏惧,但大多数都选择了顺从。这样的情景是不是很像电影正片中的某些场景呢?为什么把二战民众换成了现代人之后,主角还能得逞呢?
问题的关键可能还是在于那件军服,他们手中所持的武器,以及各种让他们看起来很职业的装备。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他们并没有使用手中的武器,路人也没有想到检查武器的真假。因为只要有了这些『军服』『武器』以及『装备』,很容易让人不会去深究他们行为背后的逻辑。即使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也会下意识的服从。
关于这一点,在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曾做过一个实验,他招募了一群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参与者。并告知他们这是一项测试『体罚对学习行为作用与否』的实验,参与者们会随机抽选到『老师』或『学生』的角色牌。
老师提问,学生回答。一旦回答错误学生便会受到电击惩罚,如果连续答错,电压也会依次提高。在这期间『老师』和『学生』是被一堵墙隔着的,只能听见声音,但两人互不见面。接下来,为了更好地阐述实验过程,我会详细重述实验步骤。如果有兴趣的,可以把自己想象成『老师』,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学生回答错了第一个问题,电击机器的电压为45V。之后学生又答错了下一道问题,电压上升到75V。学生感到疼痛,并开始嘟囔。到达120V的时候,学生突然大叫了起来,并不停的敲打墙壁。这是『老师』可能意识到了学生受到了伤害,转头向一直坐在一旁的实验人员求助。接下来,身穿制服的实验人员会告诉老师『请继续』的指示。老师接着提问,学生再次答错,电压上升到150V,学生在墙对面那边大叫着『我有心脏病,我想退出实验』。但一旁的实验人员仍示意可以继续提问,并承诺『老师』无需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得到了保证后,『老师』选择了继续,直到电压超过了330V,学生那边已经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了,实验结束。
你可能会想,自己一定不会是这个残忍的『老师』。需要特别说明,在实验过程中,『学生』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他们由工作人员扮演,电击惩罚也不是真的。那些尖叫声,捶墙声都是工作人员事先录制好的音频,而每位参与者被分配的都是『老师』的角色。
而这个实验就是为了测试,『在遭遇权威者下达违背良心的命令时,人性所能发挥的拒绝力量到底有多少』。你猜会有多少人中途停止了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呢? 实验的结果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每个参与者都在电压到某个数值时提出了暂停并质疑这项实验的想法。
但在权威人员表达了支持后,没有人在300V之前坚持停止,65%的参与者都达到了极限的450V。
一位亲历的参与者曾写道,当他在担任『老师』的中途想要停止时,便怀疑『整个实验可能只是设计好,为了测试寻常民众会不会遵循命令违背道德良心,如同德国人在纳粹时期一样』。
当一个人被赋予伤害他人的权力时,如果有制服、职位、专业性,又或者看起来『合理』的理念。比如电影中『逃兵』已经被判了死刑,他们的存在危及德军战斗力,那么人们很有可能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米尔格伦实验和《冒牌上尉》都给了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是被命令走下尸坑的老兵,或者射杀逃兵的演员。他们放弃了自己曾相信的善良和悲悯,下意识地服从命令,这种『罪恶而不自知』的行为,被一位犹太著名政治思想家 汉娜.阿伦特 总结为『平庸的恶』。
它指一种对自己思想的消除,对下达命令的无条件服从,或者放弃个人价值判断的『恶』。而在片尾,远离了人们可以比较容易逃避的历史。
导演设计了这个在当代的彩蛋,他警示了人们,罪恶并未远离,平庸之恶仍有可能发生,『纳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这正是身处和平年代的现代人需要特别警惕的地方。
值得注意的是,《冒牌上尉》是德国拍的。德国作为二战的挑起国,战后全国上下都建立了反省战争的系统机制。1970年,当时的联邦德国总理 威利.勃兰特 下跪在波兰犹太人死难者纪念碑前。2013年的大屠杀纪念日,德国总理默克尔表示『德国对纳粹罪行负有永恒责任』。2015年在二战结束70周年,德国总统高克和民众一起悼念苏军俘虏。
此外大量的文学和影视作品深入探讨纳粹制度,战争和人性相关的话题。曾获1999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德国作家 君特.格拉斯,其代表作《铁皮鼓》就与二战有关。
他剖析了当时德国小市民的盲从心理,借此抵制民众对纳粹历史的回避。而电视剧《我们的父辈》,电影《帝国的毁灭》、《浪潮》等等,重现了在时代裹挟下的大、小人物的悲剧命运,给人警示。
另外在德国教育法中有明确规定,德国的历史教科书必须包含足够分量的纳粹历史,并且强调要从多角度来看待这一历史时期所涉及的问题提醒大家要引以为鉴,时刻自省。这体现了德国在反思过去错误时的务实和正视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或许现在看来,那场改变世界格局的『二战』泰国遥远,它只是历史书上寥寥几页的内容,只存在于影像文字或长辈的口述里,但如今,强权也依然存在。
年初,有一则『叙利亚难民骗3岁女儿笑对炸弹』的新闻引发了广泛关注。一位父亲怕连日战火给女儿留下心里创伤,便告诉孩子炸弹爆炸声是男孩们在玩烟火游戏,并约定听到这种声音就要大笑。这是一个父亲为了保护女儿,能说出的最令人心酸的谎言了。
说回电影,一件『上尉军服』竟能让赫罗德犯下这样反人类的罪行,还能得到身边这么多人的支持,着实令人震惊。
当一些权威标签或者外在信息摆在眼前时,人们会倾向于相信它,并服从它所暗示或代表的力量。而这个倾向通常比我们感觉上的要高更多,假设一个场景,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和一个上市公司的CEO,他们(过去所有)的经历和知识都是一样的,唯独此刻的身份不同,两人说出来的同样一句话,是很难被同等看待的。
诚然,社会中的既有观念体系无处不在,我们也必然会受到它们的影响。不过我们可以常怀反思的角度去思考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是不是真正『正确』的。
从本心出发审视事情的对错,而且甚至当周围人都彼此影响时,保留自己的独立判断,时刻对危险的思想心存警觉。这样可能能尽量减少『冒牌上尉』这样的悲剧,这或许也是影片带给我们的启示吧。
《冒牌上尉》很有可能进入不少人的年度十佳之一。
这部二战题材影片的恐怖程度可能比今年所有恐怖片加起来更甚。它讲述了权力的可怕,描绘了文明下的疯癫。令人细思极恐的是,它有穿越时间的魔力,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一直伴随在侧,既早于影片的故事节点之前,又跨越时间和空间,绵延到现在,以及未来。
影片最为恐怖的一幕是这样的:“冒牌上尉”威利·赫罗德冷静的命令士兵,用对付飞机的高射炮扫射“万人坑”里的“罪犯”,
一时间血肉横飞,断骨四溅。很快高射炮弹药用尽,威利·赫罗德掏出了手枪,开始处决剩下的罪犯,
围绕在他周围的军士们,效仿长官的行为,火速包围“万人坑”,宣泄式地胡乱开枪。枪声不断,射出的不光是子弹,消耗掉的还有他们的灵魂。
尸体堆中,有一位罪犯仍旧在哀吟,威利·赫罗德命令曾第一个服从加入他特遣队的士兵,进入坑中,完成近距离,精确射杀。
那位士兵战战栗栗地开了枪,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威利·赫罗德敬礼。
而后,狂欢的庆祝与不停歇的肆意屠杀交织并行,整个集中营的囚犯被渐渐杀光。
威利·赫罗德不肯善罢甘休,他命令他的壮大起来的队伍,走到集中营外,到城市中去搜查“可疑者”,然后随意实施裁决。终于,魔鬼吞噬了他的心灵,这里变成了地狱,文明输给了疯癫。
索尔仁尼琴说得好: 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那信念就是,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 那种淹没一切的信念刺激出疯癫的行为,让文明黯然失色。
福柯更进一步,针砭时弊的指出: 疯癫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文明的产物。 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狂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狂的历史。
文明的表征是理性,理性是秩序、对肉体的道德约束,群体的无形压力以及整齐划一的要求。
但一些列事件的叠加,人性的释放,文明的漏洞,让越位现象不断升级,让权力扩张无所不能。
最后,权力假借一切,施行了为“元首”证明的规训与惩罚——毁灭性的大屠杀降临在这个原本被文明钳制的罪犯集中营里。疯癫与文明的界限总是这样模糊,两者互为彼此,缠绕不清。
1657年,法国总医院借医学研究之名建立和对穷人实行“大禁闭”,以此消除所谓的社会动荡;1794年,却有人在比赛特尔宣布解放收容院里带着镣铐的罪犯,以此解决劳动力不足、满足战争需要,笼络人心,达成政治目的。1945年,在德国投降,希特勒自杀的前几日,被追杀的逃兵威利·赫罗德,意外捡到一套上尉的军装,开始招摇撞骗,站在了权力之巅,如撒旦一般把疯癫狂病散播到集中营和周边地区,感染了成百上千的人。
疯癫和权力如病毒般传染开来。首先凭靠的是那件上尉的制服。
制服象征着位置和权力,上尉的服装,就让逃兵拥有了和权力共谋的机会,可见权力的不受约束与极端性。《冒牌上尉》先后多次呈现这件服装的变化。第一次穿上上尉服时,其实并不合身,裤子稍长,这让威利·赫罗德第一次来到农庄时并没有马上威慑众人,而是靠妥协换来了食物和住所。
第二次来到农庄,他因为不合身的上尉服,其实很快就被普通士兵察觉,但依然没有人揭穿他。
直到来到了集中军营,他站稳了位置,开始裁剪裤子,让上尉服更加合身,
到了后来,他甚至不再需要上尉服饰,穿着短裤,就可以下命令,让人听从于他。
上尉服的权力象征性并不没有消失,而是威利·赫罗德本身,他的面容和肉体已经和权力融为一体。在融为一体的过程中,他发现,要握住权力,需要杀人!在酒馆里,他吃了肉,睡了床位,旅馆店长逼迫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杀掉一个偷盗者,以正规法。
在路上,他拿出手枪,威胁士兵。在军营里,他和队长相互利用,终于开始了大屠杀。这些被囚禁在集中营的人,都是前线的逃兵,扰乱了后方,被关在这里,等待军事法庭的审判,可战事吃紧,根本没有人来理会这群被排斥者。威利·赫罗德的到来,无疑给集中营的队长解决了难题。
本来有人一直不同意杀人,认为屠杀同胞“太不德国”,可在威利·赫罗德假借“元首”之名的淫威之下,也不得不妥协。大屠杀之后,威利·赫罗德彻底了获得了权力的认证。其实,从士兵到军官,都有人识破了威利·赫罗德的假上尉身份,。
但没有人真正揭穿他,小酒馆的老板,希望借用他的身份和权力,正法一个小偷;农场的逃兵,希望被他收入队伍中,逃避处罚,分一杯权力的羹;军营的军官们,则希望通过他,处决这些麻烦的犯人;他们听从他的建议,服从他的命令,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还可以推卸责任。
但权力的合谋逐渐形成,整个军营开始失控,逃兵不再被当做人来对待,而是消灭、宣泄的靶子和对象。
罗伯特·斯文克多次表现了威利·赫罗德和他的士兵们陷入疯癫时的癫狂行径,从军营的餐厅到城市的旅馆,这群人,借着上尉服,那些带有煽动性的元首话语,规训旁人,惩罚旁人。一句“他是叛徒”脱口而出后,就可以在大街上处决一位市政官员,然后占领旅馆,拥抱女人,把他人当做玩偶。
但盟军部队进入德国后,威利·赫罗德被捕,却因为各种原因,被无罪释放。更荒诞的是,这个故事真实发生过。威利·赫罗德出生于1925年,是一位屋顶工人的儿子。他因为在德国下萨克森州埃姆斯兰营地(片中的二营地)的残暴屠杀而被称为刽子手。
他在营地的八天时间里,谋杀了超过100名同胞。而他当时只有19岁。
一个月后,德国宣布投降,赫罗德因偷盗行为被皇家海军逮捕,经调查后被确认为战犯;半年后,赫罗德及其手下被占领英军要求挖掘当初被杀害的集中营囚犯,一共挖掘出了195具尸体。1946年11月14日,赫罗德在断头台上被处决,终年21岁。
在我们这个时代,这种疯癫体验在一种冷静的知识中保持了沉默。这种知识对疯癫已了如指掌,因而视若无睹。更可怕的是,有一种结构正在形成,这种结构不仅没有消除疯癫与理性的歧义性,反而决定了这种歧义性,甚至为其提供了包容性。
片尾,导演安排了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彩蛋。赫罗德带着自己的特遣队在今天的德国大街上继续随意“裁决”。
他们肆无忌惮地调戏女人,抢夺他人财物。
而路人们的反映大多数是服从,而没有反抗。
疯癫再次降临,假以文明的形式,用权力要挟了一切。就在上个月,德国民调显示,右翼民粹政党德国选项党(AfD)的民意支持度创下了历史新高。《冒牌上尉》绝不是一部历史剧情片,而是一幅当代肖像。
它让我们一边警惕四周,紧盯历史的车轮是否正在后退,一件上尉服就可以导致大屠杀。
这是何等的恐怖。
最后疯癫了的尼采说过: 作为西方世界的历史基础的悲剧结构不过是对悲剧及其沉寂后果的摒弃与遗忘。
《冒牌上尉》用惊悚的故事惊醒我们,不要忘记那段疯癫的文明史,警惕权力的合谋,正视自我的内心。
结尾被纳粹搜身的现代人不是演员!不是演员!不是演员!猛然被惊了一身冷汗,作为最以善于反思而著称的德国在面对突入其来的纳粹尚且如此,再细想当下……突然就成了魔幻大片啊!这是一部全新视角的二战电影,是继《索尔之子》后的最佳二战电影!
真实故事改编,纳粹版《我的团长我的团》啊,摄影十分突出。人和制服的关系真是魔幻,别说上尉,其实扒掉元首的军服和勋章,不就是个瘪三吗。所以说喜欢的衣服就不要嫌贵,那不算购物,是人格的自我塑造。
二战版《官场现形记》,因为是真人真事改编,所以让故事更多了一层细思极恐的味道。导演的拍法很老道,黑白灰暗的色调加上影片自始至终用一种冷峻的风格去刻画着战争对于人性的摧残和戕害,结尾一黑到底,片尾字幕彩蛋更是神来之笔,赫罗德死了,像赫罗德这样的灵魂从这世上彻底消失了么?问题背后令人深思。
倘若英雄意外落井,投石的人会格外勇敢;一旦凡人穿上虎皮,作伥的鬼会分外积极。越是预警的农舍越富饶,越是危险的军营越安逸。递上一把杀戮的枪,要么饮弹要么叩击;递来一把掘墓的锹,要么绑腿要么活埋。看到他穿着新衣,缄默着伸出手臂同谋。再一回头,自己业已赤裸,军装却生在他身上,再褪不去。
初见海报,就嗅到了《伏尔加纤夫》背后的残酷和慈禧“马拉车”传说的荒诞。果不其然,建构在真人真事基础上,又类似于《钦差大臣》脉络的狐假虎威再次透彻的看到了德国人在电影层面对极权主义和群氓的见微知著和痛定思痛。但,新的阴霾早已横亘在日耳曼的天空,他们好像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最可怕的其实不是冒牌上尉杀了那么多人,而是其实很多人都发现他是个冒牌货,但没有去戳破他,所以其实杀人的不仅是他,他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木偶。
这部电影一定要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观看。
主角“铿锵有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各种"伟光正"上身...都是国内吃瓜群众熟悉的配方,一切真的不遥远了
真实历史事件改编。这个不满20岁的逃兵在二战结束前两周,穿着捡到的上尉军官服就此「上位」,一路招摇撞骗收编一众逃兵,从死里逃生的惊弓之鸟修炼成被权力掌控不能自拔的恶魔。人性最禁不起考验,最终被日益膨胀的欲望吞噬。结局字幕的彩蛋绝对让人有汗毛直立的恐惧感,戏谑也罢,但确实警醒。堪比《浪潮》带来的震撼,德国人对战争的反思态度,真是令人钦佩。
穿上军装就能颐指气使,戴上军衔就能号令一方,拿出手枪就会疯狂屠戮,成了杀神就会势不可挡。杀人过后不忘欢声雀跃,作恶过后还会广受褒奖。白骨成群可知敬畏生灵,尾幕一出不禁后背发凉。
看着他身上的军装越来越合身...
片尾是今年看过最牛逼的彩蛋了。
又一出「钦差大臣」的现实演绎,在二战尾声期这个特殊的时间,利用民意/军心的动荡、各军事/司法部门之间的制掣制衡,一个普通人以近乎黑色幽默的荒诞方式,一步步黑化成活生生的恶魔,残酷得令人不寒而栗,简直是纳(极)粹(权)崛起的缩影;民众在权力面前的盲从与利己立场的站队,平庸个体从恶心理的激发与扩张,心灵黑洞在迷狂中无限沉沦,最终只能任人性深渊吞没;最后的“彩蛋”警醒意义与反思性极强。
有趣的是,一个烂人竟然也能靠口传伟大领袖的指示飞黄腾达
权力应该被用来限制权力。——孟德斯鸠
触及了极权社会和极端环境中的诸多重要议题,对“平庸之恶”的一次有力阐释。文明的存在脆弱可笑不堪一击,因此结尾的“彩蛋”更是对当下的必要思考,即民主如何在不失去自己立场的前提下抵御野蛮的反扑。坐在黑暗中,意识到我自己和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做到主角所做的一切,几乎恐惧得全身发冷。男主小哥哥一百分!
大型狐假虎威现场,主人公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影片最后的彩蛋,郝罗德和他的“临时法庭”在现代柏林招摇过市,玩起了行为艺术,最初看起来很滑稽,可是当他们对路人肆意搜身,并且抢夺手机、钱包等财物的时候,恐怕谁也笑不出来了。历史终究是严肃而残酷的,即使最后一刻法西斯也还在作恶。
一开始最让人惊叹的在于一个下等士兵居然靠一套制服自导自演一个高大上军官,并顺利骗过所有人的演技,毕竟有些气质不是靠衣服能装出来,就像小店老板说的:现在制服已经不好使了。另一方面也让人一方面惊叹德国在二战时期严谨的军政系统,最遗憾的是发现,再严谨的法治在人治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贴标仗势最高元首,就可肆意强抢杀戮,我们知道上尉一路横行,哪怕只要有一位路人角色深入质疑,一切都不会发生,然而慑于元首淫威,竟然没人敢查此人来历,更可怕而又可笑的是彩蛋对现当代人类社会的警醒,竟无路人质疑二战军人强抢当代路人的合理性去反抗,就像我们生存的社会依然有贴着各种名头的骗子横行,为什么他们仍有生存空间?可见真正要鞭笞的不是被放大的人类暗黑的杀戮欲,而该反思人类社会脆弱在哪里,社会运行机制竟可被自身的病毒肆意反噬
挂满勋章的军服,是恶魔钦点的特殊身份,就算脚下踏着白骨,也会有人褒奖你的忠诚。令人胆寒的口号,是时代赋予的无罪证明,只要战争尚未结束,走到哪里都会得到簇拥。他能慢条斯理吃烤肉,也能明目张胆动私刑,他是残忍无情的战争屠夫,也是毫无正义的临时法庭。可讽刺又恐怖的事实是:他只是个逃兵。
首先,黑白调的处理很好的渲染了那个行将没落第三帝国的冷峻和肃杀,后方那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惊惶,处处细思极恐。撒旦不止没有固定的脸孔,而且还可以有很多分身。甚至一旦一个天使被赋予了不受限制和监管的无上权力,可以瞬间变成一个撒旦。每个人在极权的蜜糖和大棒交错面前,都无法独善其身,要么共同为恶,要么被恶吞噬,难以有第三项选择。结尾的高潮犹如一个重锤,把人性和极权之恶表现到淋漓尽致。《浪潮》的悲剧源于一个学术实验,而本片的惊悚却是一个赤裸裸的魔幻现实主义。天啊,更难以想象的是,两部竟然都是来自真人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