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同盟

“我知道一个人，与搭档上床了，后来死了，任务也失败了。”
        “他们死并不是因为在这个时期上床，而是因为他们相爱了。”
        他们相爱了，于是注定有一死。我以为麦克斯和玛丽安可以逃脱这样的魔咒，可他们没有。这是战时，人人平等，命贱如猪狗。
        电影开场便是一个远景镜头，广袤的沙漠，毒辣的太阳。好一个大远景，一般来说硬汉电影都喜欢这样开头。跟我猜的差不多，男主角麦克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硬汉。他在来接应的车上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新的身份，证件一应俱全；现金，还有一沓衣服下的武器，应有尽有。这几乎是间谍，或者说是一位特工的标配了。这么说，我们的主人公是一位特工？或者说，间谍？那有了这特工套件，是不是该有一位邦女郎出场？司机递来了一枚戒指。嗯，跟我猜的差不多。
        我们的“邦女郎”玛丽安，就像所有电影里的一样，火辣又性感，却并非逆来顺受只知道依赖男主的小猫咪，她同样很有自己的想法，试图控制男主。任务尚未开始，二人就开始了试探性的交锋。但彼此之间都有耳闻的角色又哪里差得了？我们的玛丽安顺利通过了男主对于武器射击的考验，而麦克斯也出色地演绎了玛丽安口中，有些古板却又喜欢贵衣服，带有一些口音，喜欢打牌，开采磷矿的这样一位完美丈夫的形象。对于初来乍到时，玛丽安似有似无的强势与挑逗也应付得游刃有余，两天便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甚至不着痕迹地处理了多起突发事件，身份可能会被识破时杀伐果决，处理现场干净利落。与管理邀请函的纳粹官员交锋的时候信手补上了玛丽安划开的口子，切得一手好牌，并写出了磷的化学方程式，不露丝毫破绽。
        也许是彼此间的优秀互相吸引，几次交锋与默契配合下来二人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一见如故情愫渐生，相约若完成任务而不死，就一起去伦敦结婚。而接下来舞会上的刺杀有惊无险，二人顺利完成任务逃离现场无人追杀，自此金盆洗手远遁他乡，结婚生子，日子清静太平。
        嗯，这部电影应该快结束了吧，情节很完整，人物性格鲜明，在作为间谍与敌方打交道的时候逻辑缜密游刃有余，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很是紧张压抑，扣人心弦，有些辛德勒的味道。就此结束的话男主与女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快点出名单吧我还想上厕所呢。
        低头看一眼手表，也就过了半个小时。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用一部添一些细节加一些铺垫就可以构成一部完整谍战片的片子，来作为故事的背景，那接下来的情节又将是怎样的天雷勾地火？我好奇地期待着，连带着忘记了上厕所。
        三五次流畅的蒙太奇作为衔接，其一是三个星期后，麦克斯得到了他的女朋友获准来到伦敦的通知，其二是二人在同事的祝福之下完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其三是战火纷飞中玛丽安生下了两个人的孩子，母女平安，其四便是一年后，切回了故事的主线。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啊，住在并不算大的房子里，每天不用面对前线的事端，有妻子，有孩子，天朗气清，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战争结束之后，就买下一座农场，带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女儿，活得像是个乐观的牛仔，每天都是疯狂而又善良的小事。这才是生活。
        可该来的总归是会来，就在乌云遮蔽阳光的那一天，麦克斯被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他需要面对的却并非自己平日来熟悉的同事，而是上级，神秘的V部门派来的高官，军衔高于任何一人。似乎走不到尽头的楼梯间，狭窄的走廊，此刻却无比压抑的透视与对称构图，气氛阴沉得就好像失去了阳光的天。高官说，你的妻子可能是间谍。真正的玛丽安早就死了，在卡萨布兰卡，没有人认识玛丽安，德国派了一个长得很像玛丽安的间谍潜伏在你的身边，窃取情报。你们杀掉的德国大使是变革派，希特勒早想除掉他。
        是骗局吗？可是妻子每天充满爱意的眼神做不了假，那一双明眸背后的爱意宛若一泓春水，融化天地。他们的孩子呢？她是爱着他们的孩子的，这是一个母亲的爱，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为自己不爱的人生孩子，并如此热烈地爱着这个孩子。他们的房子呢？他们的小花园？一切都是骗局吗？他不信。他坚称自己是对的，并接受了V部门的考验：只需要接一个电话，写下一条看起来很重要的假情报，V部门会负责检查周一间谍向德国发送的信息中是否有这条假情报就够了。他别无选择。
        回家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他心乱如麻，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他能妥善处理好一切，可一旦面对她，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精确的时间，23点07分，他会接到一个电话，那是命运的判决。上一次这么紧张地等时间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他们一起刺杀德国大使的时候，游击队的佯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可那位大使却迟到了。可这次却不一样。虽然没有枪击，爆炸与刺杀，可这时间精确到分秒，一寸一寸将他逼入绝境。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作为一个军人，他接受了任务，写下了一条假情报，把它留在了显眼的位置。可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女人做些什么。于是他又违背了命令，决定亲自去求证，证明那些V部门的混账都是错的，都是白痴。他信任自己的妻子，可他们当初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妻子说过的那句“因为我投入了真感情，所以他们都信任我”就像是诱惑亚当与夏娃的毒蛇一样，紧紧地勒在他的心头。他知道他们曾经从事的是什么工作，他们的工作就是欺骗的艺术。他必须亲自为妻子正名。他不愿等待判决，做待宰的羔羊。
       他找到了曾被玛丽安救过一命的飞行员。飞行员深恨着他，是他将飞行员派往了德军防空炮的覆盖范围之内最终导致他险些丧命，就算被救了过来也成为了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半边脸毁容的废人。可他顾不得这一切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请他看一看自己照片上自己的妻子是不是玛丽安，飞行员却告诉他说，自己右眼被一颗子弹击穿，左眼视网膜脱落，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或许是出于同情，飞行员告诉他，曾与他妻子一同共事的一个老酒鬼现在还在敌后打游击。
        于是他问到了今晚谁去敌后运送补给，将妻子的照片交给了这名年轻的飞行员，要他无论如何也要从独臂的酒鬼嘴中问出答案。
        年轻的飞行员因此而死。
        一位知情的长官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愤怒地告诉他不要违抗命令自己搞事情，只需要安静地等待判决结果就好了，他置若罔闻，在第二天夜里亲自驾驶飞机飞往敌后运送补给，同时去询问妻子的消息。送达补给后，在得知酒鬼因为酗酒喝得烂醉被抓紧监狱后，甚至做出了带领游击队三个人劫狱的这个决定。劫狱的过程中恰巧碰到德国的巡逻装甲车来监狱讨要一些美国香烟，狱警趁机向装甲车求救，几人仓皇逃跑。逃跑前，麦克斯从醉鬼的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玛丽安会弹钢琴。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家咖啡厅，玛丽安当着半屋子德国人的面弹了一首《马赛曲》。
        一面疯狂地求证妻子的身份，一面要应对生活方面的琐事，他如何能在同为间谍的妻子面前掩藏住自己的心事，更何况刚从警局回来，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姐姐。用玛丽安的话说，“她可不像我们，是能撒住谎的人”他依旧没有告诉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却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一切，在那个丈夫彻夜未归的夜晚，平静地为自己的女儿留下了绝命书。
        第二天清晨，麦克斯顶着倾盆暴雨回到了家，二话不说拉着玛丽安来到了咖啡厅，一拳砸碎了咖啡厅的玻璃门，打开了插销，要玛丽安为自己演奏一首《马赛曲》。“为什么？”“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我知道你会画油画，却从未听你抚琴。只要你双手抚上这琴，为我奏一首马赛曲，你不是间谍，你只是我温柔的妻，这一切都是误会，是V部门的玩笑，是游戏，是试探。从未有过如此一刻，我希望能够听到马赛曲的旋律，哪怕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洗脱自己的罪责，为一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不好么。
        玛丽安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她平静地合上了钢琴的盖子，说“我听说过这件事，她是一个勇敢的姑娘。”麦克斯掐住了玛丽安的脖子，举起了拳头，却又换换放下了。我那么爱你，又如何忍心伤害你。“我没想到他们还能找到我，他们用安娜威胁我，我没办法，我不得不这么做”玛丽安哭了。他轻捧着玛丽安的脸，问：“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我吗”“我爱你”。
        此一句我爱你，胜过千万句溢美之词，胜过之前每一个吻，每一次表白，此一句我爱你，又岂止万钧。他们敢伤害你，那我便要他们抵命。天地没有你我容身之处，那我们就跑吧。去我们梦中的农场，它在美国，在捷克，在哪里都好。
        终究是没有跑掉，被他的长官堵了个正着。
        有一人风华绝代
        那一人老练狠辣，处变不惊，杀伐果决。面对敌方军官承转如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一人可以从容面对一切，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深爱着的妻子，自乱方圆。为了给自己的妻子正名，做了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违逆上级，抵抗军令。哀求自己的对头，不惜以校官身份亲自飞往敌后劫狱，与德军一场大战只为求一个答案。哪怕知道了自己的妻子是纳粹间谍，那又何妨。我信任着你，信任你是爱着我的，信任我们之间一同走来的点点滴滴，都是真的。什么都做得了假，只有爱情是真的。家国大义何妨，有了你我无所畏惧。
        有一人倾国倾城
        那一人背负着间谍的身份，要到敌方的国家，嫁给一个自己要终日监视的人。偏生她还爱上了他。她知道，或许自己终有一天会断命于斯。可她没办法，爱得这般不可救药。终有一天露出了马脚，可自己深爱着的人选择信任自己，不惜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是自己负了他。哪怕自己的身份曝光，他毅然决然决定干掉了一直在监视她的纳粹党羽之后，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这可是一个军人，选择离开自己的祖国。当他们被他的长官拦截在机场，当她看到他哪怕是被自己的上级指控为叛国罪，依旧徒劳地为自己辩解，试图去争取一线生机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车里，自己的孩子。他是不肯杀了自己的，如果军队来了，他们谁都跑不掉，包括无辜的孩子。便是负了你这一往而深罢，还于你又如何。
        那一人走下了车，笑着看了看他，唤了他最后一声“魁北瓜”，洒然回首转身离去，手枪抵住下巴扣动扳机，香消玉殒。
        我欠了你，无以为还。若能用我的命换回你的命，换回你的荣耀，保下我们孩子的平安，斩了这万千理还乱的烦恼，那便将这命还于你，又有何妨。
        麦克斯错了吗？麦克斯没有错。这是一部硬汉电影，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硬汉。面对你，背对全世界又有何妨。什么都不重要，唯你。
        玛丽安错了吗？玛丽安没有错。她带着身份嫁给了麦克斯，有些事注定不能提。我们如此相爱，你为我牺牲了这许多，为你而死又有何妨。
        谁都没有错。这部电影里没有人错。哪怕是麦克斯的长官也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错的只是战争。战争年代的爱情，又该怎样长久呢？
        Fuck The War
                                                                                                       玛丽安·瓦坦

A——Ally 联盟 他和她在卡萨布兰卡相识、伪装成一对恩爱的夫妻，背靠背搏命，组一个联盟，杀一个人，赌一步棋，赢一场战争。
L——Lie 谎言 他们在棋局中假戏真做，坠入爱河，这是一段行动的结束，也是一段感情的开始，他们在尘土飞扬的沙尘暴中定情，有人不知道，与敌共枕。
L——Love 爱 他们相爱，组建一个家庭，在伦敦过幸福的生活，因为爱而结合，因为爱而美满。
I——indecision 优柔寡断 他知道一个秘密，他心有怀疑却闭口不提，那让他痛苦不堪，也让他进退维谷。
E——Extension 延续 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另一个旅程，他变得无法割舍，待真相水落石出，他抬起的巴掌落下，把她抱在怀里，他选择带他们逃离。
D——Death 死亡 她在那个乌云遍布的雨天自杀，伦敦总是在下着雨的，他们的故事戛然而止。
    他带着他们的孩子生活，桌上放着他们的结婚照，在一个战火连篇的时代，充斥着硝烟和不经意的爱情，在她死后，画面又变得如初在伦敦时的明媚，而她再也没机会感受了。
    难得一见在战争中把爱情描写的充满谎言也满是心酸的电影，与敌共枕，唯爱长存，正是应了这句slogan。影片中的玛丽安对麦克斯说，“我在考验你，你不也在考验我吗”，也可能就是从那个平静的早上，他们开始相爱的。

一直都没有写长篇影评的习惯，但是这次在电影院看赞米基斯的《间谍同盟》以后，关于电影，有很多话想说，可能有轻微剧透，敏感的朋友请先去看电影，谢谢。

主要想说的主要就是有关电影语言的一些想法。
赞米基斯作为老牌的导演，一直被人所熟知的是他在真人3d电影方面的超前尝试，就是赔掉了一堆公司的《圣诞快车》《贝奥武夫》等动捕作品。他这边刚做完探索赔了个底朝天，真人动捕就从《阿凡达》开始脱胎换骨，开始成熟。当然，这个和赞米基斯搞错方向有关，他的角色都是模仿真人，“恐怖谷”效应分分钟让观众出戏。但是我想说的，其实是赞米基斯，一直在引入新技术为电影叙事的发展进行探索。就像他最著名的《阿甘正传》让人看到特效除了做爆炸和星际战争，居然还能这么用。那个著名的羽毛的开场镜头，以及阿甘在真实的纪录片段中与总统握手等，破天荒地把特效技术从造梦引入到电影语言中，使叙事有了全新的手段和可能。这个与他的出身有关，毕竟和斯皮尔伯格是同时代的好友，他们这一代的导演有着我们现在很多导演所欠缺的传统精神，也就是传统的学院派拍摄手法。他们深受经典电影的熏陶，注重场景调度与镜头走位的配合，注重场景的外在氛围和角色内心的呼应表现，也就是更追求电影本源的特质。既不属于舞台戏剧，也不属于电视网络时代的快速消费，更追求属于电影本体的优雅性。

电影之所以成为电影，百年来蓬勃旺盛，是因为它有它的一套独特的表现手法，是属于电影本身的。就像《2001》那个骨头到飞船的著名蒙太奇，也有像阿甘那样跟随飘落羽毛的人生隐喻，近到《战马》中冲锋的马匹上消失的军人，乃至《世界大战》中破天荒的车上奔驰长镜头。这些都是导演所特有的语法，讲故事的语法。而这种值得细细品味的语法在现在的这个时代，越来越显得宝贵。越来越多的影片拍得直来直去，用快速的剪辑，强大的音乐及特效牢牢地占据观众的神经。观众不需要去感受和体会，只需要靠在座位上好好享受啪啪啪，好爽不是么？这也是赞米基斯、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导演现在越来越容易毁誉参半的原因，因为那些轰隆隆的电影让你不管怎样都能high，而这些古典派的电影，往往需要观众沉下心来体会。有点像艺术片不是吗？可他们拍的又并非是艺术电影，他们一直以来做的就是商业电影，只是这个时代和观众变得越来越简单越来越直接，导致现在的商业电影连前戏调情和柔光滤镜都不需要，直接硬上弓。

比如一对夫妇在卧室吵架，一般艺术片就是不管演员怎么走位，我镜头就不动，然后观众有充足的时间去观察环境和人物戏剧表现，所以这需要观众更多的主观介入，而这个介入一旦完成，那观众对于这场戏的共鸣会非常强烈，这是艺术片的招，一直都没太大变化。而到了商业电影，像赞米基斯这样的导演一定会充分的利用各种电影手段，比如镜子对于镜内镜外空间的分割来隐喻两人关系的变化（《间谍同盟》多次出现镜子的使用），房间本身空间分割，人物走位的调度等来强化戏剧情景，这个是经典的学院派理论实践。而现在越来越多的商业电影就直接选择直接跟拍人物，晃动的镜头，情绪爆裂地争吵。有效吗？有效。在那一刻的确调动了观众情绪。但是这高潮过后却没有回味，你感觉到了情绪，却没有受到触动。也许你被演员的表演打动了，但是在导演层面上，是单薄和失败的。

我一直说赞米基斯斯皮尔伯格这些老派导演的电影是有嚼劲的电影，是因为他们的作品体现出电影作为单独艺术门类，其中导演手段所赋予的独特性。那是只有在戏剧调度配合上摄影机走位以及蒙太奇才能实现出的仅仅属于电影这一门类的观影感受。就好比《间谍同盟》中皮特去杀珠宝店老板，镜头没有跟随进店大打一通，而是和马里昂一起等在车上，让观众一起来感受那种焦虑和担心，多少年前的经典表现形式了啊？！要逃离的时候，皮特在大雨瓢泼的车外发动不起飞机，马里昂照顾小孩，看了眼远方机库，然后还是雨声，发动不起飞机，然后又看远方机库还是没车，然后雨声，然后远方有车开过，但所幸不是往我们这边，紧接着却出现吉普和军卡，这时飞机发动了....多好的节奏和叙事！两人第一次亲密，在沙丘上，远处沙尘暴袭来，而对于他俩来说，明天的行动也是生死未卜，多好的对比隐喻，更妙的是，他们决定不走，镜头平静地旋转，随着外面的沙尘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响，车里的两人的交织也越来越紧，多好的环境衬托情绪高潮啊！放以前，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叙事表现了，而在今天却显得很稀少。这些就是导演对于剧本的再创作，导演让自己所能调动的一切元素，从环境到人物到音效到机位，统统为叙事服务。注意，是叙事不是故事，故事是写在剧本上的白纸黑字，再精彩也是编剧的功劳。导演可以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来表现，电影仍然可以精彩，但是这样却等于放弃了自己作为创作者的职责。

《间谍同盟》可能挤不进赞米基斯的优秀作品集中，但是至少没有丢掉他一直以来的风格。这里就想提到印象很深的赞米基斯的一部作品《谎言背后》，是他很少拍的惊悚恐怖鬼片（没错，竟然是鬼片）里面有些匪夷所思的镜头，还有很多希区柯克时代的惊悚电影表现方法。比如女主打爆男主开车逃离自家的时候，在车底下的一个向车后拍的镜头，看到远离了危险的自家，结果一只男主的皮鞋掉了下来。这TM比什么满脸是血的人追车还要惊悚好吧。这个就是电影叙事的魅力：我不点透，但是你啥都懂了，还自带效果加成。

《间谍同盟》毁誉参半可能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真的不同了吧，观众的要求变得越来越直白，mtv广告化的画面加上快节奏剪辑也许真的更能吸引观众吧。而且皮特自带大片属性，导致观众都是带着看二战大片的心态来的。这个给你一周末检验是否要杀掉你老婆的的故事，恐怕更适合独立电影的制片属性。不管怎样，还是希望电影语言的魅力不要在这个广告快消时代被遗忘掉。商业电影也能充满智慧与“嚼劲”。